江森跟看守說要見所長,就是試探一下。
他想到了那么多的可能性,當然也想到了那些人既然能讓自己身陷囹圄,肯定不會讓他活著出去,保不齊監舍里就有他們的人。
他笑道:“沒什么,就是想家了,想問問什么時候才能放出去,沒事兒,吃飯!”
聽他這么說,這些人不好多問,坐到一邊吃飯去了。
吃過飯,江森靠坐在炕上,閉著眼思考著。
終于熬到中午放風的時間,他在操場上,跟著其他人一圈兒一圈兒地走著。
憑借上輩子的經驗,他很敏銳地感覺到幾道目光投在他身上。
目光里含著殺意,毫無掩飾的殺意。
他淡淡地笑了,看來,他猜對了!
他慢慢溜達著,抬眼看到了刀疤。
刀疤也正在看著他,然后移開視線,往左側看了一眼,又往右側看了一眼,最后又看向江森。
刀疤這個人,算不上好人,但他很孝順,也很看重家庭。
只是常年在外混,養成了一身匪氣。
不然也不會因為村長調戲他媳婦兩句,直接就把人的手腳打斷。
江森這些天放風的時候,幾乎都會跟刀疤說幾句話。
才知道他是因為打架進來的,兩個混混打架,一個進了醫院,一個進了局子。
像他這種情況的,看守所里太多了,頂多關個十天半拉月就放了。
監獄也不養閑人啊!
真要是打架就判,恐怕現在的監獄早就人滿為患了。
江森就給他分析,打架如何打,怎么才能不讓人報復,怎么才能斬草除根,永絕后患。
刀疤徹底把江森當成了知己。
今天這幾眼,就是要告訴江森,看守所里有人要對他不利。
江森走到他附近,并沒有跟他挨著坐,而是隔了一兩米的距離,抬眼看向操場。
他已經看到有幾個人從不同方向慢慢朝他靠近。
其中一個人,鷹鉤鼻子,雙眼凹陷,一看就是反派人物。
他的心猛地一跳。
就算重生一次,他也忘不了這張臉。
正是前世在監獄里,跟他和刀疤他們火拼的另一個獄霸,也是偷襲他,用一把不知道怎么弄進去的匕首,捅進了他的心臟。
只不過,這張臉,比前世的時候年輕太多,以至于他愣怔了好一會兒,眼神也格外復雜。
男人看到江森的眼神后,微微露出一絲驚訝,被發現了?
他飛快地跟其他兩人眼神碰了一下,低下頭,緩慢地跟著人走著。
江森心里的確很復雜。
見到了前世的殺他的人,應該把這個人踩扁、打碎,再挫骨揚灰。
可他又拜他所托重生了,應該感謝他。
就是這種復雜的情緒,讓江森一時間愣怔了好一會兒。
“來了!”刀疤低聲提醒道。
江森回神,猛然發現這人已經距離他不到五米的距離。
而另外兩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出現在了他一左一右。
江森呼出一口氣,站起身,活動了一下關節。
脖子歪了歪,看到今天只有兩個看守,這會兒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被人喊走了。
他心里冷笑,還真的是下足了本錢對付他啊!
背后的人,是不是該值得驕傲?
還是自己該表達一下榮幸呢?
鷹鉤鼻盯著江森,嘴角溢出嗜血的冷笑。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手一動,從袖子里掉出一把匕首,被他抓在手里,快步朝江森走來。
江森雙手抱拳,關節被他捏得“咔咔”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