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說:“東北人到這邊來做生意?我咋怎么不相信呢?”
魏三說這話,并不是瞧不起東北人,而是做生意這塊兒,東北人還真的不如南方人。
一個女人大老遠的跑過來,還開了這么大一個歌廳,沒點兒本事,江森是不相信的。
沒一會兒,女人回來了,身后還跟著兩個服務員,放下啤酒,又往桌上擺了幾盤瓜子、梅子、小餅干,還有個果盤。
等他離開后,江森往里面挪了一點兒,“姐,坐這兒聊會兒。”
女人也不客氣,坐下后,拿起一瓶啤酒舉起來,“今天啥也不說了,干一個!”
幾個人都給面子,一起喝了一口。
放下啤酒,女人才開始說話,“幾位都是北邊兒來的?來做生意還是干啥來了?”
江森沒接這個話,而是先介紹起了幾個人:“我姓江,他姓茍,他是刀疤,這個是魏三。老妹兒怎么稱呼?”
“何娟兒,平時都叫我娟兒姐,我們差不多大吧?愛叫啥啥叫啥,老妹兒,娟兒姐都行!”
“娟兒姐!”江森從善如流,知道在北方,哥、姐前面加個字,算是一種地位的象征。
比如現在虎子他們都叫他森哥,是一樣的。
“來來,老妹兒再敬幾位大哥一個!”何娟兒倒是沒有托大。
人家叫她一聲娟兒姐,是給面子,自己不能不懂事,這幾個人不一般啊!
“娟兒姐家里怎么過不下去了?”江森問道,“現在政策好了,應該好過了才是。”
“你不知道,我老家在鎮上,鎮上有個無賴,摳著崴著勾搭我爹去耍錢,輸了錢還不上,就說拿我去抵債,我媽都要跟他們拼命了。我爹呢?蒙頭不吭聲,最后我拿著菜刀把一個人砍了,死沒死的我不知道,反正等他們走了,我媽拿上她自己偷偷藏起來的錢給我,讓我趕緊跑!我往哪兒跑啊,就跟著一起出來混生活的扒火車到了廣州。到了那邊也找不到什么好活兒干,認識了一個男人,跟他到了這邊開了這個破歌廳!賺不賺錢的,湊活活著吧!”
何娟很敞亮,脾氣也豪爽,難得見到老鄉,一股腦把悶在心里的過往全都吐了出來。
“那那你……男……人呢?”茍富貴問道。
何娟兒樂了,“估計又在哪個小娘們兒床上呢,狗哥,見到他你最好少說話。”
“為……什么?”
“怕他說你學他!”
幾個人愣了一瞬,馬上反應過來。
感情何娟兒找的這個男人也是個結巴。
“……靠!”茍富貴閉嘴了,但也沒一會兒,“我我我還……說他學學我……呢!”
大家一通笑,江森拍著茍富貴,“等他來了你就唱著說!”
“……行!”
“娟兒姐,那桌客人讓你過去呢!”一個服務員跑過來,彎腰跟何娟兒說道。
何娟兒伸頭看了一眼,頓時皺眉。
“這幾個王八犢子怎么又來了?閑的!”罵完,回頭跟江森說道:“哥,我去一下,你們先喝著。”
江森也看到了不遠處卡座的幾個人。
帶著明顯的不懷好意,身材不高,卻囂張地踩著卡座,走過的小姑娘都被他們掐一下屁股。
小姑娘回頭要罵人,看到他們后,臉色一變,急匆匆地走了,離他們遠遠的。
不是好鳥!
和門口那幾個不像好鳥的不一樣。
那幾個頂多算是游手好閑,這幾個就是故意找茬的。
“娟兒姐,要幫忙嗎?”江森拉住要離開的何娟兒。
“沒事兒!你看著,娟兒姐可不是好欺負的!”
江森松開了手,看著何娟兒走到那幾個人桌前,跟他們說了兩句話。
忽然,卡座里面伸出一只手去抓何娟兒,何娟兒退后一步,順手拿起一個酒瓶子,“咣”的一下就砸了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