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江森和韓三各自拎著一個長袋子從店里出來了。
把東西扔進后備箱后,就上車離開了這里。
這里不是專門賣獵槍的店,說起來,應該算是黑店。
里面住著的人,對外是專門賣各種山珍野味的,實際上就是偷獵點兒。
他們只要給錢,什么都干,虎皮虎骨都不在話下,更是私底下賣改裝過的獵槍和獸夾。
江森之所以知道這種地方,是在農場的時候,大家閑聊,聽一個退伍兵說的。
這個退伍兵就是當地的,世代獵戶,后來敵人來了,把山村里的人殺得精光。
他當時進山狩獵,逃過一命,回來后就參了軍。
這種開黑店的偷獵的,原來都是山里的胡子。
因為大形勢,他們死的死,殘的殘,后來很多人都被收編,剩下的人也都出了山,開起了這種店。
這種店都沒有門匾,就在門口掛一捆繩子和一個獸夾。
普通人注意不到,以為這里就是賣野味兒的,但是行里人都清楚。
這種店,在后來一二十年里,漸漸就消失了,這是后話。
韓三聽完江森的介紹后,點點頭,“果然隔行如隔山,一行有一行的道。榮門知道江湖上有很多走暗道的買賣人,可這種,還是頭回見到,長見識了。”
兩人回到城里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多,直接去了公司。
一進門,就看到李朝陽、錢海亮和一個穿著藏青色工作服的人坐在里面。
馬干事和魏三正在跟他們喝茶聊天,桌上全是瓜子花生,皮嗑了一地。
“呦!回來了?”錢海亮陰陽怪氣地看著江森,“長本事了,被人打上門來了,還有心情出去浪,不知道報警嗎?”
李朝陽也看著他,眼底帶著笑意,但是說出的話,比錢海亮還艮。
“是翅膀硬了,想要自己跟人家干了,不需要我們這些老菜幫子了。”
“領導,領導,我錯了!我錯了!”江森趕緊賠笑,過去就發煙。
“你錯了?哪兒錯了?”錢海亮點著了煙,根本沒想放過江森。
“您說錯哪兒了我就錯哪兒了。”
“得了吧,你小子一屁仨謊的,來,給你介紹一下。他是于海濤,以前也是朝陽手下的兵,現在在旁邊那條街賣毛嗑。”錢海亮指著旁邊那個人說道,“海濤,這小子就是江森,在農場的時候就挺能折騰,看看現在,都折騰成大老板了。”
于海濤圓臉,個頭挺高,身體很壯,眼睛很大,看著一臉正氣。
“唉呀媽呀,江總!總算見到了,老領導可沒少跟我提你!”于海濤起身,笑著伸出手,跟江森握在一起。
他的雙手很粗糙,暖和干燥,很有力,讓江森立刻起了好感。
“于哥,您寒磣我是不?叫我小江、江森都行,什么總不總的,都是拿出去唬人的,坐下嘮!”
兩人坐下后,李朝陽開口道:“海濤賣毛嗑那趟街,就是東方飯店那趟街,他也認識刀哥。”
“哦?您認識?這人什么來路?”
“我剛還說呢,咱接著說!”于海濤笑道。
原來,這個刀哥,以前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現在也不富裕。
因為性格太直,總得罪人,好好的頂了父親班去機廠當力工,沒干多久就把車間主任給打了,接著就被開除了。
出來后,也沒事兒干,就跟街坊幾個一起長大的小子,整天在街頭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