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樓!”趙大媽帶著江森往樓上走。
剛到三樓,就聽見一陣撕心裂肺地哭聲。
“你讓我怎么活啊……”
“你怎么這么狠心啊……啊……”
江森眉頭一皺,快步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趙大媽也驚了一下。
“快快,是白靜!恐怕是江大友……”
走到一個病房前,門口有兩個圍觀的病人被江森扒拉開,就看到白靜被一個護士攙扶著坐到椅子上。
一個醫生和另外兩個護士站在病床前,正把一個白被單蒙在一個人的臉上。
江森走進去,看著床上的人,一時間竟然一句話說不出來。
趙大媽進來了,看到這樣的情形,也是震驚萬分。
她走到白靜跟前兒,“白靜,老江……你節哀順變,別太難過了……”
白靜看到是她,就撲到了她身上,“趙主任啊,老江走了,我以后可怎么辦啊……”
趙大媽也很難受,江大友這個人,不管人怎么樣,也是做了幾十年的鄰居了,說沒就沒了。
“你們是家屬吧?等會兒平靜一下,跟我們去簽個字,辦下手續,遺體先送太平間了。”
江森點點頭,“好,我跟你去辦!”
來之前,江森想過無數種見了面后的畫面,也想過江大友會跟他說些什么。
可他就是沒有想到,他到了這里后,之前想的都用不上了。
最讓他自己感到意外的是,他以為自己會很激動,甚至會難過,或者解恨。
可是,都沒有,他內心無比平靜。
平靜地辦理完各種手續,看著被白被單裹起來的江大友,被推進了太平間。
回到病房,床鋪已經被護士整理好,干凈整潔得就像沒有住過人。
趙大媽陪著白靜收拾著東西,看到江森回來了,就走過來。
她輕聲說道:“別難過,他走了也算解脫了,被折磨了一年多,我們都看在眼里。這人啊,不管以前做過什么,人走了,就什么都過去了。”
江森點點頭,把死亡證明交給趙大媽,“這個給您,還有這些錢,給白靜吧!我回頭找好公墓就去找您!”
趙大媽也知道,江森是不想參與江大友身后的事情。
幫他把住院費結了,又給白靜留了不少錢,還會去找墓地,已經是難為他了。
這個江大友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么好的兒子,他怎么……他怎么這么糊涂啊!
從醫院出來回家,自始至終,江森都沒有跟白靜說一句。
接下來,他詢問了京都幾家公墓,但卻故意沒去母親所在的地方。
他不想他母親在地下,還要見到那個負心男,下輩子,各自安好吧!
選好的公墓在城南,他拿著辦好的墓地證明,去找趙大媽。
沒想到,白靜居然也在,她是來開證明的,要去派出所銷戶。
她穿著一身黑衣服,胳膊上帶著孝,頭上戴著一朵小白花。
原來風韻猶存早已不復存在,面容蠟黃,身材消瘦。
她看著江森,眼睛慢慢地紅了,眼淚流了下來,嘴巴動了動,“江森,老江說,他對不起你和你媽媽……”
江森點點頭,“他說得沒錯,他的確是對不起我和我媽媽!這是城南公墓證明,我買的雙墓,以后你下去了,可以跟他埋在一起。”
白靜的眼淚更兇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也對不起你和你媽媽,你打我吧,你罵我吧!他走了,我一個人還有什么活頭啊……”
趙大媽趕緊哄她,“好了,人死為大,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