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知道再次廢黜太子是大事,他也想聽聽旁人對此事的看法,因此讓人去傳了張廷玉和馬齊來。
他一人一個文臣一個武臣,倒也剛好能代表朝堂上的兩方陣營了。
馬齊雖然也上了年紀,到底是武將,來得比張廷玉要快些。
皇帝也不管馬齊見他不說話心里是不是直打鼓,閉目養起神來。
待張廷玉也到了,且可他見過禮起了身之后他才又睜開了眼睛。
馬齊和張廷玉其實已經隱隱察覺到太子那兒怕是又出事了,。
往常皇帝出了遠門回來,不管太子有沒有跟去,皇帝回來后的一兩日總是要傳太子去用一次膳的,這么多年了除了太子被廢的那段日子,從沒變過。
這回皇帝從熱河回來,在宮門外他們就覺著太子和皇帝之間似乎有些奇怪。
皇帝還是老樣子,太子卻白了不少,這白,怎么看怎么像許久未見太陽的蒼白。
若說之前他們一人還只是猜測太子那邊出了事,今天他們被傳召進宮,猜想也就不單是猜想了。
皇帝見他一人都到了,也懶得跟他們拐彎抹角,直接告訴他們,他要廢太子。
要是這會兒在這兒的是皇子們,他們現在肯定已經跪下了。
這兩位老臣也不知道是被皇帝這話嚇著了,還是在想跪下去之后要怎么起來,聽了這話倒是站住了沒動。
他一人見梁九功理了理自個兒的衣裳下擺,然后撲通就跪下了,這才回過神來,跟著也跪下了。
馬齊是個武將,讓他舞刀弄槍他在行,讓他說大道理他是真不行。因此他跪下后總拿眼睛去瞟張廷玉。
張廷玉倒是會講大道理,不過他的大道理還沒開始講,就被皇帝一句話給堵回去了。
皇帝說太子驕奢淫逸。
這四個字前頭兩個字對太子來說還真不算什么貶損,畢竟他嬌也好奢也罷,都是皇帝慣的,要緊的是后面兩個字。
這個安逸的逸字只要一阿哥這個太子當的好其實也沒什么,畢竟他前頭還有皇帝擋著不是。
要命的,就是這個淫字。
這話他一人其實一聽就明白了,太子這是栽在了女人上頭,至于這女人是誰,那就不是他們這些朝臣該關心的了。
皇帝說是要看看朝臣們對這事有什么看法,其實也就是將這事提前告知他們,免得他們到時候又手忙腳亂罷了。
他一人也是官場上的老油子了,知道什么事能求情,什么事不能,到最后也沒說出什么有用的話來,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在說皇帝辛苦了罷了。
同樣察覺到皇帝和太子之間有些怪異的,還有太子妃。
不過她察覺到此事倒不是從太子那兒知道的,而是從那個叫塔娜的蒙古女子的言行間知道的。
要說皇帝在這一眾皇子里最關心的人是誰,那非太子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