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走的時候允禩其實是知道的,允禩想著他這十弟從他這出去除了他九弟那兒之外也沒別的地方可去了,因此也沒攔他,只是讓守在外頭的大管事讓人跟著他,看他去了何處,只要不是什么不該去的地方就在他不遠處守著便是了。
允以為他前幾次鬧起來的時候沒人管,不過是他沒發現自己府上跟著他的人罷了。
他這個弟弟喝了酒就是個誰都攔不住的,他怎么可能讓他真出事呢,不想他出事,可是就得派人遠遠的守著他嗎
這回允禩是真猜錯了,允還真沒去允禟那兒,他去喝酒去了,為了不讓允禩和允禟輕易找到他,他沒去允禟的酒樓,只隨便找了一家就進去了。
他今天本就打著要喝得酩酊大醉的主意,一坐下什么話都沒說,先往那桌子上放了一錠銀子。
他倒也帶了金子,不過他也不傻,知道財不露白的道理,要是在他九哥的酒樓,這金子他拿出來也就拿出來了,這會兒是在別的酒樓,他想了想,還是只拿了錠銀子出來。
他的擔心其實是多的,這地方又不是允禟的,酒樓的掌柜和跑堂認識他,那是因為他來這酒樓好幾次了,能做掌柜的,眼睛當然利,認不出他是誰還認不出他身上的黃帶子嗎
黃帶子,愛喝酒,還胖,還花銀子如流水,這不是十爺又能是誰呢,掌柜的猜出來了,跑堂的自然也就知道了。
酒樓里的大部分客人認得他,那是因為他們都是下京城長大的,他們認的不是人,他們認的是那跟黃帶子,家中長輩不知在他們耳邊說過多少回,有黃帶子的人不能惹,說得多了,他們也就記住了。
那些不認識他的,就只能是外地來的了,畢竟這不是允禟的酒樓,甭管是本地的還是外地的,只要有銀子,掌柜的都歡迎,所以他只拿了錠銀子出來還真沒錯。
這些認識允的人里,就有被允禵的手下摔下樓去受了傷,最后被送到莊子上去的那人的庶兄。
允一進酒樓他就把這位爺給認出來了,他可不像他那位嫡兄,仗著家世,仗著是家中嫡子就敢去招惹皇上的兄弟,他惜命,看見他們只想跑得越遠越好。
他一邊往外走還一邊在想,這位爺不是該到九爺的酒樓去喝酒嗎,怎么跑這兒來了,這兒不是他們這種公子哥兒愛來的地方嗎
他也不傻,知道要是這個時候他突然起身就走說不定反而會被這位爺瞧見,因此便打算再等一等,等這位爺喝醉了他再走。
他的酒上來之前他還跟自己說,不能喝醉,今兒你絕不能喝醉,然后他就喝醉了。
他覺得這事不能怪他,起碼不能全怪他,來酒樓不喝酒那不是更引人注目嗎
他剛開始喝的時候還能一點點的品,后來他看這位爺喝酒跟喝水似的,一口肉,一口酒。吃得香極了,也就不品了,酒還是大口喝才爽,他想,然后他就喝醉了。
這酒樓是比不過允禟的酒樓,可再這兒大吃大喝還是要花不少銀子的,其他人還在算著銀子點菜,就只有允一個人的桌子被擺得滿滿當當的,他們想不注意到他都不可能了。
有那有銀子的,見允吃什么他們就跟著點什么,愛吃的老饕銀子沒那么多,就挑著點,想吃卻沒銀子的吃不了菜,點壺酒還是可以的,這酒樓倒是比平日熱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