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進宮是因為以他往日的功勞和政績根本做不了這個鐵帽子王。
之前被封鐵帽子王的那幾位王爺那個不是有不世之功的,和他們比自己根本就不夠看,他又哪里還能坐得住呢?
他是真沒想到他四哥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話都到嘴邊兒了,又讓他給咽下去了。
他四哥這話他聽明白了,他四哥這是要從他這兒開一個以內政獲封鐵帽子王的先例。
凡事有一就有二,只要他能做這個鐵帽子王,那弘歷繼位這個鐵帽子王就是弘晝的,弘晝繼位這個鐵帽子王就是弘歷的,他四哥這哪里是在為自己兒子鋪路,他連他孫子的路都鋪好了。
四哥說的要是真話,那這事就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了,他再怎么勸恐怕也是沒用的。
不過弘晝不是說過他要自己掙軍功嗎,這軍功要是真能掙來他要獲封這個鐵帽子王可比自己容易多了,這事他四哥應該知道啊,怎么還說這種話呢?
他四哥不是屬意弘歷繼位嗎,怎么聽他四哥話里的意思,弘晝也有可能繼位?
還是四哥根本就不相信弘晝能掙著軍功,所以在給他留后路?
可這回弘晝也算有功,四哥這個做汗阿瑪的當真不賞他點什么嗎?
他進宮之前把自己要說什么都想好了,結果一見著他四哥那些話一句都沒能說出來。
不僅如此,他四哥的話一句比一句讓他驚訝,他現在是徹底忘了自己要說什么了。
他把他四哥的話在腦子里轉了一圈,想看看還有沒有什么能問他四哥的,然后他還真就從那些話里品出點兒別的東西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在這件事上他四哥有些著急了。
要真如他所說,是為了給弘晝和弘歷鋪路他不會急成這樣,他之所以急,恐怕是因為自己。
他自己的身子,他自己清楚,他的身子的確虧虛得厲害。
以前他哪怕是到外地去辦差身邊也是有許多人陪著的,這次不一樣,這次徐太醫雖然跟他們一同去了西寧可等到了地方他就去給傷兵們瞧傷去了,根本顧不上他。
弘晝倒是在他身邊陪著他,不過有這小子還不如沒有呢,這小子不給他添亂就不錯了,指望這小子照顧他,除非這小子轉性了。
他到了西寧之后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吃不好住不好。
他和弘晝是來打仗的,又不是來玩兒的,有地方住有吃食能填飽肚子就行。
和將士們相比,他和弘晝吃得和住得已經極好了,他不覺得有什么可挑的。
要不是他和弘晝傷得實在重,他都想把他的帳子讓給傷兵們了,偏他和弘晝都傷得起不來,弘晝還好,躺了十天就能下床了,他愣是躺了快一個月才能下床。
弘晝躺在床上養傷的時候就整日長吁短嘆,好不容易能下床了,剛開始是能坐著絕不躺著,后來就是能站著絕不坐著了。
這下可真把岳鐘琪給急壞了,為了這事還來求過他,求他管一管弘晝,讓他別再到處走了,要走也行,把傷養好了他去哪兒都行。
要他管束弘晝不是不行,可總得讓他知道這小子最近早出晚歸的都是去了哪兒吧,岳鐘琪這話說一半留一半什么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