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卡蒂低下頭看他一眼,又抬起來頭,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行走在埃斯基的左右。
待到穿過了數個橫掛在巖壁上的小路,總算是來到了河流下游的一片寬廣地帶,這里有由不知名的白色物體以及石料修建而成,應該算是史庫里氏族的廠房一樣的東西。
在那旁邊,竟然還有一個小碼頭與十幾個足以泊船的泊位,只是,也許是出于在碼頭上的幾十個暴風鼠看守的緣故,沒有任何不懸掛史庫里氏族旗幟的船只敢于靠近這個地方。
在一片片如出一轍的廠房邊,埃斯基找到了一個用金屬大門封閉起來的巖壁,走到那里,果然是見到了衛兵。
“我是工程術士埃斯基。”
他掏出了自己的工程令,衛兵立刻低下了頭露出了自己的脖子。
這里就是史庫里氏族成員的獨特之處,他們的住處一定是在廠區里的特別地方,比如說最大的工廠的上層,工廠旁邊的奇形怪狀的建筑。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將工程術士的偉大而獨特的特質印刻在每一個過往的鼠輩的心里一樣。
“偉大的工程術士大人,大工程術士特拉布讓你單獨進去。”
在等待了一陣后,一陣金屬部件之間運動的響亮與刺耳的聲音交錯的聲音,巖壁上的大門緩緩開啟。
埃斯基終于等到了通行許可,只是軍隊與奴隸就沒有辦法跟著進去了。
“可以。”
埃斯基擺擺手,提著自己的法杖踏入了那些似乎使用鼠人毛皮制成的地毯上,待到他完全進入以后,大門忽然就關上了。
讓工程術士立刻夾起了自己的尾巴,用自己的爪子確認它是否還健在。
這是有教訓的。
史庫里氏族生產的所有機械門,都有一個特點,開門很慢而關門很快。
許多不清楚的鼠輩第一次來到史庫里氏族機械化程度較高的建筑的時候,都因為這一系列的類似的速度變化而丟掉了自己的尾巴。
從此就變成了,被鼠輩們看不起的,沒有尾巴的鼠輩了。
進門以后,迎面而來的是一條石制的通道,綠色的電燈星星點點地裝飾著它。
并沒有多少的電燈尚且不足以照亮遠處的通道,埃斯基甚至通過觀察器也不知道這條通道到底有多深,而后面的房間又有多少。
只是,似乎他也沒有必要知道。
引路的鼠輩以及拉著他走到了通道的一側,這里有一個完全被鑿空了的通道。
順著觀察器看過去,他發現了一臺電梯,大概之后就是要乘坐這個東西前往大工程術士的私人領域了。
引路鼠的禮節做得相對到位,請工程術士先上電梯,而自己一個人站在外面操控這個玩意兒。
隨著它拉下了操控桿,電梯里的環境立刻從有許多的光亮變成了幾乎完全黑暗。
經過黑暗的,幽閉的,令人不適的電梯旅程,隨時散發著腐敗霉味的木料的氣息也變得仿佛是劇毒一般。
隨著整部電梯猛地一震。
電梯上面的層數顯示,停留在了39。
工程術士眼前的一切也變得光亮無比,如同是在地表的白晝一樣。
光線強弱的劇烈變化,讓工程術士暫時睜不開雙眼,只能雙腿慢慢地走了出去。
然后,他就聽見了一個聲音聽起來并不算是蒼老的,鼠輩那有力的尖利聲音。
“埃斯基,上一次我見到你,還是在阿爾克林那里,你還是個工程學徒,現在居然被送到前線來了?”
隨著有著肉墊掩蓋的輕柔腳步聲步步逼近,工程術士睜開了眼睛,看清了眼前這個穿著紅色袍子的大工程術士。
他的身上滿是化學藥劑的味道,身上濃重的金屬的味道,讓埃斯基懷疑他時不時剛剛做完了什么實驗才下來和他交涉的。
“總工程術士的決定。”
埃斯基歪了歪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