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在涅芙瑞塔的眼神下,悄悄道。
“他被關起來了。”
“啊?憑什么?你們腦子有毛病嗎?”
涅芙瑞塔的目光從歐莉隆身上移開,重新落回到埃斯基臉上,金色的豎瞳里閃過一絲冷意。
“你的學徒?”
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冰冷的質問,
“埃斯基,你是不是忘了?你殺了他的母親——萊彌亞的正統女王,我的血裔后代。”
“你綁架了他的妹妹伊西斯,至今下落不明。”
“你讓他國破家亡,淪為你的奴隸和囚徒。”
“現在,你居然有臉稱他為‘你的學徒’?”
埃斯基發出一陣尖銳短促的笑聲,像是金屬刮擦玻璃。
“學徒,俘虜,奴隸……這些稱呼有什么區別嗎?關鍵在于他能學到什么,不是嗎?”
他攤開爪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教他魔法,教他看清這個世界的殘酷真相,教他如何在絕望中尋找力量。這難道不是一個‘好老師’該做的?”
他的目光轉向王宮的某個方向,似乎想要能穿透墻壁看到那個被囚禁的少年。
“至于仇恨……那更有趣了。”
埃斯基的語氣變得玩味起來,像是在講述一個引人入勝的故事,
“王子復仇記,多么經典的戲劇橋段。”
“母親被殺,妹妹被擄,自己淪為仇人的學徒,忍辱負重,尋找復仇的機會……嘖嘖,我倒是很期待看到他最后能走到哪一步。”
他搖了搖頭,尾巴在身后輕輕擺動,
“不過,我猜,他多半是成功不了的。人類的魔法天賦和壽命都太有限了,更何況他要面對的是我。”
他聳聳肩,語氣輕松得仿佛在談論天氣,
“但過程總歸是值得欣賞的,不是嗎?就像看角斗士在競技場里廝殺一樣。”
一直沉默的歐莉隆這時插了一句,依舊是用杜魯希爾語,聲音帶著她特有的冷漠,
“真是一出低劣的猴子戲碼。換做在納迦羅斯,這種弱小的雄性早就被做成聽話的奴隸或者喂給冷蜥了。”
涅芙瑞塔的目光冷冷地掃了歐莉隆一眼,雖然聽不懂具體的詞語,但那語氣里的輕蔑她還是能感覺到的。
她重新看向埃斯基,金色瞳孔微微收縮。
“老鼠,別把你的骯臟游戲帶到我的宮殿和神殿里來,美尼斯的命運如何,輪不到你來置喙!”
“哦?”
埃斯基拖長了語調,身體微微前傾,靠近了軟榻上的涅芙瑞塔,幾乎能聞到她身上那混合著死亡與神圣的奇特氣息,
“你好像很在乎他?這可有點奇怪。”
他的鼠臉上露出一種狡黠的表情,猩紅的眼睛里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我聽說,萊彌亞的王室血脈,雖然源自你,但也混雜了你那位……兄長,萊瑪什扎的血,不是嗎?”
埃斯基故意放慢了語速,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針,輕輕刺向涅芙瑞塔,
“那位讓你不得不結合,讓你一直心懷怨恨的兄長。”
“所以,美尼斯和伊西斯,他們身上流淌的,也不完全是你所期望的血脈吧?比如阿卡迪扎,比如,阿克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