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無視了觀眾席上那些充滿了期待與渴望的目光,邁開沉重的腳步,向著來時的那條陰暗的通道走去。
勝利的榮耀,強者的歡呼,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盡快地離開這個鬼地方,然后,解決他背上那個既是累贅,也是唯一希望的鼠人的問題。
在那個堆滿了不知名骸骨的、充滿了惡臭的臨時藏身處里,埃斯基從背囊里爬出來,趴在一塊相對平整的石板上,用他那張縫合怪般的臉,仔細地研究著阿卡迪扎從那個恐虐冠軍身上扒下來的,那副還帶著溫熱血跡的黃銅面具。
“做工粗糙,材料也一般。”
他用他那只不怎么協調的手,敲了敲面具的表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不過,上面銘刻的這些符文倒是很有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了面具內側那些用血紅色的顏料涂抹的、充滿了力量感的扭曲符號上。
“這些是恐虐的賜福符文,能夠極大地增強佩戴者的力量和對痛苦的忍耐力,甚至還有特保,同時,也會不斷地放大他內心的憤怒,讓他更容易陷入嗜血的狂暴狀態。嗯,一種簡單粗暴但卻非常有效的buff。”
他一邊分析著,一邊從身邊那個簡陋的煉金臺上,拿起一把由骨頭磨成的刮刀,小心翼翼地,將那些血紅色的符文顏料,從面具上刮了下來,收集到一個由顱骨制成的碗里。
“這些顏料,像是是用恐虐惡魔的血液混合了某種特殊的火山灰制作而成的,蘊含著非常純粹的憤怒能量。或許,可以用來制作一些有趣的藥劑。”
阿卡迪扎沒有理會他那莫名的自言自語。
他只是靠在墻角,閉著眼睛,默默地調息著自己體內那兩股還在暗中較勁的力量。
雖然暫時達成了平衡,但他能感覺到,這只是一個脆弱的休戰協議。
只要他的意志稍有松懈,這兩股力量就會立刻重新開始新一輪的廝殺。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自己身體里養了兩只永遠喂不飽的猛獸,需要他時刻保持警惕,用精神的鞭子,將它們牢牢地拴住。
這是一種精神上的,永無止境的酷刑。
“感覺怎么樣?我的國王陛下?”
埃斯基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疲憊,他放下手中的研究,轉過那張丑陋的臉,問道,
“同時駕馭兩種神力的感覺,是不是很刺激?”
“還行。”
阿卡迪扎只是淡淡地回答了兩個字。
他不想讓這個鼠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還行?哈哈,別裝了,我知道你現在肯定難受得想死。”
埃斯基發出一陣難聽的、如同破風箱般的笑聲,
“不過,恭喜你,你已經成功地邁出了第一步。你沒有被那兩股力量吞噬,這就證明,你的意志力,比我預想的還要強大。不愧是那個一切女人背后的女人看上的男人。”
他這番話,讓阿卡迪扎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現在,你的問題暫時解決了。那么,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