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個架勢,我也得帶上至少十個爪團去圍攻,才有可能打下來。”
埃斯基活動了一下他那雙新生的、充滿了力量感的手臂,骨節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背后那對覆蓋著白色絨毛的蝙蝠翅膀無意識地扇動了一下,帶起一陣微風。
他現在的形象已經完全脫離了之前的縫合怪模樣,變成了一個身高接近兩米,體格健壯勻稱的白色鼠人,如果忽略掉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和天性中的狡詐氣質,毛茸茸的身體與粉嫩的嘴唇,鼻頭,爪爪,甚至可以說有幾分可愛。
“不過呢,這也證明了強攻是多么愚蠢。”
他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了一個屬于斯卡文的、充滿了狡黠的笑容。
“其他的先不說了,我們再來練練吧。”
埃斯基將那柄被他改造成長戟的次元石法杖在手中轉了個花,鋒利的杖頭在昏暗的光線下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他將杖尖指向阿卡迪扎,發出了再次進行戰斗的邀請。
阿卡迪扎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從墻角站了起來,握緊了手中那柄同樣飲過惡魔之血的戰戟。
戰斗,瞬間爆發。
沒有試探,沒有迂回。
兩個同樣被混沌之力所扭曲的,曾經的仇敵,如同兩頭被困在同一個籠子里的猛獸,將他們所有的力量與技巧,都毫無保留地傾瀉在了對方的身上。
埃斯基的速度快得如同一道白色的閃電,在狹小的洞穴空間內穿梭不定。
手中的長戟總能從一些刁鉆角度刺出,每一次攻擊,都直指阿卡迪扎防御的薄弱環節。
他的攻擊風格,充滿了史庫里氏族的精準。
而阿卡迪扎,則沉穩而又狂暴。
他不再像最初那樣,被動地用色孽的敏捷去閃避,或是用恐虐的力量去硬抗。
在經歷了無數次的痛苦磨合之后,他已經開始學會在兩種力量之間,進行流暢的切換與融合。
當埃斯基的長戟如同毒蛇般刺來時,他身體的左半邊會散發出淡淡的粉紅色光暈,身體會以一種違背了肌肉發力常理的、充滿了柔韌性的姿態,險之又險地避開攻擊。
而就在攻擊落空的瞬間,他身體的右半邊則會瞬間被血紅色的火焰所包裹,一股充滿了純粹憤怒與毀滅意志的力量轟然爆發,手中的戰戟會以一種開山裂石的氣勢,向著埃斯基發動雷霆萬鈞的反擊。
鐺!鐺!鐺!
武器碰撞的聲音,如同最密集的鼓點,在洞穴中回蕩。
火花四濺,能量激蕩。
他們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身份,忘記了彼此之間的仇恨。
在這一刻,他們只是兩個棋逢對手的敵人,兩個在互相的攻擊中,不斷地試探著對方極限,也試探著自己極限的瘋子。
不知過了多久,伴隨著最后一聲震耳欲聾的金屬交鳴,兩柄戰戟的鋒刃死死地抵在了一起,距離對方的喉嚨,都只剩下不到一寸的距離。
兩人的胸口都在劇烈地起伏,滾燙的汗水順著他們的臉頰滑落,滴在地上,滴答作響。
他們都從對方那雙異色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絲同樣的東西——那是棋逢對手的興奮,是酣暢淋漓的痛快,是一種只有真正的戰士才能理解的,超越了仇恨與立場的純粹的欣賞。
“哈哈!”
埃斯基率先收回了武器,他拄著長戟,彎下腰,大口地喘著氣,但臉上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笑容。
“哈哈哈哈!”
阿卡迪扎也同樣放下了武器,他靠在墻上,任由那股戰斗后的疲憊感傳遍全身,但他同樣忍不住,發出了一陣低沉而又爽朗的笑聲。
在這片充滿了惡臭、骸骨與絕望的地下藏身處,兩個本應是不共戴天的仇敵,竟然因為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同時放聲大笑。
這畫面,充滿了荒誕,卻又帶著一種異樣的和諧。
笑聲漸漸平息。
阿卡迪扎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他看著對面那個同樣在喘息的白色鼠人,心中涌起一股極其復雜的、連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