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迪扎將自己孤立在角落的陰影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一言不發。
他正在用他那屬于國王的強大意志力,強行地消化著內心那份突如其來的情感沖擊。
埃斯基則看穿了他的窘境,但他沒有去打擾。
斯卡文的智慧告訴他,有些時候,沉默是最好的催化劑。
他只是重新回到了他的煉金臺前,繼續著他那充滿了惡趣味的實驗,洞穴里只剩下各種器皿發出的咕嘟聲和齒輪轉動的咔咔聲。
不知過了多久,當埃斯基終于將最后一滴從恐虐惡魔顱骨中提取出的憤怒精華滴入一瓶散發著粉紅色光暈的藥劑中時,他滿意地舉起那個水晶瓶,對著光線晃了晃。
“搞定。最新版的帶著催晴作用的戰斗藥劑,還沒想好名字。效果拔群,能讓之前的恐虐藥劑的副作用減半,新增的副作用只有催晴而已,實在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之必備良品。”
他用一種推銷員的語氣自言自語道,然后將那瓶看起來就很危險的藥劑小心翼翼地收好。
他轉過身,看到阿卡迪扎依舊坐在角落里,雖然氣息已經平復了下來,但周圍的氣氛依舊沉重。
“喂,阿卡迪扎。”
埃斯基打破了沉默,
“還在為我們之間那點不該有的情緒煩惱嗎?”
阿卡迪扎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異色的眼眸中,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冷靜,但深處卻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
“別想太多了,那很沒意思,也沒用。”
埃斯基聳了聳肩,一瘸一拐地走到阿卡迪扎面前,
“你恨我,我理解。我殺了你的叔叔。我間接導致了你父親的死,雖然那是綠皮干的。這些都是事實,我從不否認。”
“但是,阿卡迪扎,”
他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
“你也救了我的命。不止一次。你也看到了,我為了活下去,可以做任何事。我們現在,是綁在同一條船上的螞蚱,在沉船之前,爭論誰的責任更大,毫無意義。”
“我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把船開回岸上。至于上岸之后,我們是繼續當盟友,還是一刀兩斷,甚至是兵戎相見,那都是之后的事。”
“現在,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個命運引擎。為了達到這個目標,我們需要一個完美的計劃。”
他將那塊從奸奇惡魔身上繳獲的、閃爍著星光的星盤,拿了出來,在阿卡迪扎面前晃了晃。
“強攻,就像你說的,是不可能的。那些混沌矮人,雖然腦子不太靈光,但他們的戰爭工坊,就是一座移動的鋼鐵堡壘。”
“所以,我們得換個思路。”
埃斯基的臉上,露出了他標志性的、充滿了狡詐與瘋狂的笑容。
“我們不打它,我們偷它。”
“偷?”
阿卡迪扎的眉頭皺了起來,
“那個命運引擎,至少有半個宮殿那么大,我們怎么偷?”
“用這個。”
埃斯基用爪子點了點自己那顆剛長出白色絨毛的腦袋,
“斯卡文的智慧,以及,一點點小小的魔法。”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詳細地闡述他那個充滿了想象力,也充滿了巨大風險的計劃。
“首先,我們需要了解一下天堂系魔法。這些流動的閃電除了制造風暴,雷電和預言之外,還有很多妙用。”
“在我看來,它就是對引力和空間法則的一種應用,當然,里面還牽扯到一些更深層次的,關于命運和可能性的玄學玩意兒,那些太復雜了,我們暫時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