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地喝著杯中的葡萄酒,沒有說話,那一紅一紫燃燒著惡魔的能量的雙瞳卻散發著和涅芙瑞塔的金瞳弱不了多少的波動。
“他到了。”
一名侍女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在涅芙瑞塔的耳邊低聲稟報道。
“讓他進來。”
涅芙瑞塔的聲音平靜。
片刻之后,埃斯基獨自一人,走進了大廳。
他已經換上了一件新的,由白色的亞麻布制成的工程術士款式的法袍。
他背后那對白色的肉翼收斂著,讓他看起來少了幾分張揚,
“涅芙瑞塔,阿卡迪扎。”
他對著王座上的兩人,象征性地微微躬了躬身,算是打了招呼。
然后,他便毫不客氣地,拉過一張由黃金和象牙打造的華麗座椅,直接坐到了兩人的對面。
“我應該不需要再進行什么繁瑣的宮廷禮節了。”
他翹起二郎腿,尾巴在地上有節奏地輕輕拍打著。
“我們還是直接進入正題吧。”
“我很欣賞你的直接,埃斯基。”
涅芙瑞塔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優雅而危險的笑容。
“不過,在談論生意之前,我倒是想先聽聽你的故事。”
她的金色豎瞳,如同最銳利的探針,直視著埃斯基的眼睛,
“這三年,或者說,在你看來,不到一年的時間里,你和阿卡迪扎,在混沌魔域,都經歷了些什么?”
“我很好奇,是什么樣的力量,能將我們偉大的喀穆里之王,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又是什么樣的奇跡,能讓你這個被剝了皮的鼠人,死而復生。”
埃斯基與阿卡迪扎對視了一眼。
阿卡迪扎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不必隱瞞。
于是,埃斯基便用他那充滿了夸張與戲劇性的言辭,將他們那段充滿了九死一生的混沌魔愈之旅,繪聲繪色地講述了一遍。
當然,他巧妙地隱去了被俘之前,關于自己是如何被大角鼠“賜福”,以及如何變成了一個“丑角”,攪動風云,并招致了最終的被俘和剝皮。
隨后將混沌魔域里的一切都歸結于他們兩人的英勇善戰和運氣不錯。
他著重地描述了色孽宮殿,色孽的角斗場的各種細節,以及混沌矮人工坊的特征。
他也同樣描述了,他們是如何在絕境之中,互相扶持,最終找到了離開那個地獄的道路。
涅芙瑞塔靜靜地聽著,她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任何明顯的情緒波動。
但她那放在王座扶手上,無意識地收緊了一些。
當埃斯基的故事講完之后,大廳之內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直到阿卡迪扎,用他那低沉而沙啞的聲音,緩緩地開了口。
“是的,涅芙瑞塔。”
他說道,
“我們能活著回來,靠的是埃斯基以及我們之間,暫時的,脆弱的信任。”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