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炎挺直了自己那因為屈辱而有些佝僂的脊背,帝國將軍的尊嚴讓他無法在這個異族的面前表現出任何的軟弱。
他抬起頭,迎向埃斯基那雙充滿了壓迫感的血紅色鼠眼,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好,我答應。”
這簡單的四個字,仿佛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氣。
他知道,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衛炎,和他身后的這支曾經代表著帝國榮耀的南征大軍,就徹底地淪為了這個鼠人手中的棋子。
但這盤棋,關系到整個帝國的生死存亡。
他沒有選擇的余地。
“很好。”
埃斯基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他轉過身,對著身后那些全副武裝的暴風鼠親衛揮了揮爪子。
“給我們的盟友,衛炎將軍,安排一間最好的休息室。”
“順便,把他那些還在營地里發呆的部下,都給我請過來。”
“告訴他們,他們除了東河諸侯的那點家底意外,從現在起,他們的糧草、彈藥、軍餉,都由我們史庫里氏族全權負責了。”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衛炎那張已經鐵青的臉,轉身,向著指揮部的更深處走去。
夏海峰臉上失了魂一般僵硬,下意識地跟在他的身后。
他的大腦,直到現在,還是一片混亂。
北上勤王?
支援震旦?
對抗那個連龍帝都無法戰勝的怪物?
這一切都像是一場荒誕不經的噩夢。
兩人一前一后,穿過長長的、由鋼鐵和巖石構筑而成的冰冷隧道,回到了埃斯基那間巨大而又凌亂的私人實驗室。
夏海峰看著眼前那些閃爍著危險電弧的次元石發生器,那些在培養皿中蠕動著的、不知名的變異生物,還有那張鋪滿了各種他看不懂的復雜圖紙的巨大工作臺,心中那股不真實的感覺變得愈發強烈。
他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之前發生的一切,北方的慘敗,埃斯基的瘋狂決定,都不過是這個鼠人在他的實驗室里,用煉金藥劑制造出來的一場幻覺。
“你怎么想的?”
終于,夏海峰還是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默。
他的聲音因為過度的緊張和恐懼而顯得有些沙啞。
“那種毀滅性的力量……你真覺得,我們能夠插手嗎?”
“當然有可能。”
“任何力量,無論它看起來多么的無敵,多么的不可理喻,它都有其存在的邏輯和運行的規律。”
“而只要有規律,就一定有可以被利用的漏洞。”
埃斯基轉過身,看著夏海峰。
“就比如那個蜥蜴人的諸神引擎。”
“即使納迦什那個骨頭架子,能夠破解古圣的戰爭平臺,但他想要發動那種級別的軌道打擊,他就不可能繞過兩個最基本的環節。”
他的眼中是屬于工程術士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