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麓山侯臨時別苑。
想著兒子的死,想著自己的那一跪,直到現在,麓山侯朱益川心中依然無法平靜。
周金園此時此刻,還依舊是恭敬地跪在地上。
就在這時候,有下人在外恭敬地通報:“侯爺,都察院僉都御史傅振江大人求見!”
“傅振江?此人這么晚了過來作甚?”朱益川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隨后淡淡地道,“讓他進來!”
傅振江是一個長相方正、看起來就一派正氣的男子。
“傅大人這么晚了,怎么有空來本侯這里?”朱益川坐在寬厚的椅子上,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語氣也并不友善。
傅振江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周金園,自顧自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這才慢悠悠地道:“本官聽聞麓山侯今夜遭遇到了刺殺?還與鎮北侯世子起了沖突?”
“傅大人,是特意過來嘲笑本侯的?”朱益川面無表情地看了傅振江一眼。
“麓山侯說笑了,本官就算是被貶謫了,可也沒有閑到這種程度。”傅振江笑了笑,接著說道,“麓山侯不妨想一想,本官區區一個僉都御史,是如何這么快得到消息的?”
朱益川一愣,隨后瞇眼道:“難道是高……”
要說誰能在盛京內第一時間傳遞消息給應該知道的人知道,那就只有陛下身邊的那位了,只是朱益川并不敢全部說出這位的名字。
“沒錯!”傅振江笑著應聲。
得到傅振江的肯定,朱益川立刻思維活躍了起來,“這么說來,是陛下打算……”
傅振江擺了擺手,笑著說道:“麓山侯,現在無需揣測陛下的想法,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抓到那個刺客,然后讓那個刺客承認,他是顧準派來刺殺你的!”
聽著傅振江的話,朱益川眉頭挑了挑。
“傅大人好像是祖籍雍州吧?你與鎮北侯,有仇?”朱益川問道。
傅振江面無表情,頓了片刻,才緩緩說道:“本官與鎮北侯并無恩怨,只是這顧準覬覦本官二弟家財,竟然喪心病狂到編造證據,將我二弟被抄家……而后,那萬貫家財,全部被顧準吞下!”
聽見這話,朱益川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訝然,這顧準竟然如此大膽?
可隨后,想到今夜顧準那絲毫不吃虧、殺伐果斷的樣子,朱益川又覺得傅振江說的這事,對那顧準來說,怕也只是常規操作?
這樣看來,傅振江與顧準有此仇怨,陛下特意將今晚的事情透露給傅振江,的確是有意的了。
沉默了一會兒,朱益川突然笑道:“顧九鳴此人,忠義寬仁,怎么生了這樣一個兒子?”
傅振江沒有接話。
朱益川說道:“那傅大人覺得,我們應該如何抓住那個刺客?”
“如今蘭臺已經完全封閉了盛京,可以說,今夜盛京連一只蚊子都飛不出去。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在蘭臺找到人之前,先一步抓住那個刺客!”傅振江淡淡地說道。
朱益川皺眉道:“要在蘭臺之前抓住刺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何況,那刺客,還是一名金丹境的存在。”
“這,就是麓山侯需要考慮的事情了。”傅振江淡淡地道,“本官只是都察院的僉都御史,麾下并無高手。”
“那你做什么?”朱益川問道。
傅振江說道:“本官,自然是做本官該做的事情!明日,都察院會有多個御史上本參議鎮北侯世子顧準目無法紀。而這一切,要是麓山侯能抓住那刺客的話,就最好了!”
“好,本侯會盡量在蘭臺之前抓住那刺客!”朱益川淡淡地道。
傅振江點了點頭,也不寒暄,就直接離開了麓山侯的別苑。
到了門外,一輛馬車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