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卿的擔心不無道理,有攪局的想法,更要有攪局的能力。如果稍有不慎,那被攪渾的水淹死的,可就是他修云龍自己。
“哥,這么做,風險太大,我不建議。”
“放心,我的性格你應該了解,謹小慎微,沒有把握的事,我從來不會做。還有我今天不是單純的請你吃飯,而且請求你的幫助,我需要一個幫手,最好在慶伊市公安局或者林業分局。”
顏卿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陳劍意,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人心都是需要時間考驗,雖然他是一把手,可畢竟資歷太淺,不可能這么快就掌握住市局。
現在顏卿最需要的就是時間,最缺的也是時間,但他又沒辦法長時間待在這里,為今之計只能取巧。
“云龍哥,人選倒是有兩個,咱倆一起參謀一下吧,一個是慶伊市局局長陳劍意,我未來的大舅哥,另一個是林業分局副局長孫成,一個態度未明的投機客。”
……
從修云龍家出來已經很晚,今晚喝了不少,顏卿將身體緊緊裹住,在馬路上溜達醒酒。
這是顏卿的習慣,如果不是酩酊大醉,一般都會等酒意散的差不多再回家睡覺。因為中醫講究睡前一定要安神,醉酒狀態屬神思不固,不利于健康。
這個季節華北已然開始春耕,但東北早晚還很冷。寒意令顏卿很快就精神起來,讓他不免佩服這個修云龍真是天生做官圣體。
他聽顏卿說完二者,稍加思索就選擇了孫成,理由也很簡單,對于投機者來說,只要有利可圖,就一定會選擇合作,況且他在慶伊的時間非常久,人際關系一定比看起來的更加深厚。
本來認為這就是一個簡單的家宴,沒想到讓顏卿發現一匹千里馬,顏卿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將自己最近遇到的難題和他說了一下,沒想到修云龍還真提出一個可行的解決方案。
第二日,修云龍上班后,將辦公室主任李子健叫到辦公室,說自己要看各林場的舊賬,起步就是倒查三十年的。
李子健是安東陽的絕對心腹,也對他昨天在修云龍這里吃癟有所了解。
“我說修書記,這好像不是紀委這個部門的工作范圍吧,等您調到審計局或者上級下文件時,我肯定不遺余力幫你,現在可不行,沒有局長簽字同意,就不合規矩。”
修云龍沒有像昨天那樣冷若冰霜,而是面帶微笑,就這么看著李子健。
“我說李主任,你當我不懂嗎?檔案這種東西,豈是你一個辦公室主任能保管的?我就是通知你一聲,讓各個林場書記和場長來找我廉政述職,述職好的繼續,述職不好的,我就上報集團紀委了。”
李子健心中暗道臥槽不好,沒想到這個新來的小子手段如此陰狠,竟然用這個辦法,廉政述職這東西,向來都是走個過場。因為沒可能不通過,但真真切切是各級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的一項重要指標,而且是一票否決制。
只要這方面被否決,就算你其他方面干的再好,也無濟于事,年度直接評定不稱職,第二年如果再如此,那就回家等著領六個月的失業保障金吧。
“呃!呃修書記,廉政述職這工作,向來都是局長親手抓的。”
“那是因為這么多年就沒有紀委書記,所以只能一把手代勞,現在我來了,怎么能讓安局長受累。”
看李子健有些發懵,修云龍不客氣地說:
“怎么?現在紀委沒有人,難道李主任連個通知都不會發嗎?不要緊,我可以教你,實在不行,我從省紀委調來幾個人幫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