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顏來了?快坐~”
孫老正和另外三位老人聊天,時不時拿出一些物件,其他人則是點評一番。看到顏卿跟著左明走進書房,用手指著距離自己最近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現在書房里加上顏卿,一共有五個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顏卿,除了孫老,還有兩位老干部看顏卿時,目露思索。
“我這里只有三個沙發,還都在那幾個老東西的屁股下面,其他的都是木頭椅子,你是年輕人,就不要像老東西一樣矯情。”
擦!
顏卿無語,這老頭又拿自己開涮,不過這話的目標不是自己,而是屋子里的其他老干部。
果然,一位臉色黢黑的老頭聽到這話,突然虎目圓睜,砰地一拍面前的茶臺,氣鼓鼓地說:
“好你個孫長林,是你邀請我們幾個來你家做客,難道弄幾把舒服點的椅子還不行?”
“就是,老錢說的在理,你孫長林清廉了一輩子,也沒遭過什么罪,一把老骨頭可以不用特殊照顧。可我們幾個不行,尤其是老錢,戎馬半生,渾身上下哪有好地方,我們也不想矯情,奈何身體不允許。”
另一位老人也加入到“圍剿”孫老的話題中,一時間孫老一嘴難敵三口,很快就敗下陣來。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幾位老哥哥,是我口不擇言,我交槍,我投降。”
孫老笑呵呵地賠禮道歉,其他三個老頭這才偃旗息鼓,都將注意力若有若無地放在后進來年輕人的身上。
老孫頭這么做,其他幾位老人紛紛揣測他的意思,他當了一輩子政客,絕不會放空炮,這么做必有深意。
果然,孫老又開口了,這次將話題轉移到老干部們的身體狀況上。
“幾位老哥,看你們最近精神矍鑠,想必身體的那些老毛病,最近沒有發作?”
臉色黢黑的那位錢老,開口說:
“老毛病了不礙事,死不了,和我那群犧牲的戰友相比,我已經很幸運了。”
孫老看錢老不愿意回憶,于是對顏卿說:
“老錢的舊傷是在yn猴子那留下的,當時他還是個團參謀長,正在前沿陣地視察,沒想到對方一輪齊射,老錢躲閃不及,炮彈落在他身邊。唉,當時醫療條件不允許,等醒過來后就落下個愿意淌眼淚的毛病,后來最嚴重時,大白天都會平白無故流眼淚,最后實在沒辦法,只能從野戰軍調到武警部隊。”
顏卿不解,孫老為什么要對自己說這些,不過此時還沒輪到他問話,就聽孫老指著個子較矮的老人繼續說:
“這位是吳老,改革開放時,總師欽點的改革急先鋒,將中北省幾千年的窮地,變成了中部現在為數不多的發達省份。當時的汽車減震沒有這么好,操控也不行,這個老東西因為整天坐車東奔西走,腰早早就廢了,一條腿還在一場車禍中摔斷。”
那老人擺擺手,似乎對這些功勞和傷病毫不在乎。
“黨和人民將這么重的任務交給咱們,必須要對的起所有人,你老孫頭不也一樣,當年東北的鐵路全國最發達,你不也烙下一個不坐綠皮睡不著覺的毛病。”
聽到這,顏卿不禁肅然,回想起第一次和孫老偶遇的情形,可算知道他為什么坐綠皮火車還自帶小被了,感情是上車睡覺去了。
孫老指著最后一個老頭,對顏卿說:
“莫老,社科院經濟學部經濟研究所,金融研究所大師,目前是中樞經濟智囊團極為重要的一位。他的毛病就是覺少,年輕時這是優勢,能擠出更多時間學習,老了就慘了,一天只睡一個多小時,讓他苦不堪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