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看著走近之人,愣愣道“令狐沖”
“是我”令狐沖提留了一下手中的兩個壇子,“水沒有酒喝不喝”
“喝喝”田伯光不停的抹淚,手臂從精鋼欄桿的間隙探出來,“快給我”
令狐沖看著田伯光露出衣衫的手臂,上面橫七豎八盡是刀疤,還有三四道特別深的傷口還沒好利索,而且整個手臂都瘦骨嶙峋,細了一圈。
不由奇道“田兄你這怎么弄得一身傷,還斷了條腿”說著將酒壇拍開泥封,遞了過去。
田伯光猛灌一口,咕咚咽下,才嘆息道“一言難盡啊
走得夜路多了,終于碰見鬼了
田某人一直仗著快刀欺負人,這次卻給人用快刀砍了滿身傷,還斬了一條腿慘啊”
令狐沖只聽說田伯光去燒黃極宮,被抓了關在地牢,卻還不知道是誰出的手,不由問道“誰的快刀竟比田兄的飛沙走石刀法還快”
這次輪到田伯光一奇,反問道“你不知道
黃極宮里的兩個黑袍道士,一人使關外砍刀,一人使蒙古彎刀,刀法奇快,招數詭異,而且內勁陰毒,不像正派內功
最可恨的是,他倆還在刀上抹了劇毒
狠追了百十里地,我一路打一路逃,還是差點被凌遲切片兒了”
令狐沖難以置信,“不會吧我在全真教二十年,可從沒見過快刀高手啊”
田伯光看他表情不似作偽,便意味深長的道“看來全真教的水很深吶來來來,咱們喝酒”
令狐沖心里苦悶,根本不在意田伯光說什么,只附和道“哦喝酒”
第二天一早,封不平準備再給令狐沖運氣療傷,卻找不到人,便命弟子去尋。
好一會兒,弟子才稟報,“令狐師兄昨晚去了地牢,與田伯光喝得酩酊大醉,二人一齊酣睡,至今未醒”
封不平氣得臉色一變,就要痛罵出口,到了嘴邊卻又驀然化作一聲嘆息,“沖兒,你如此不知自愛,又教我如何哎”
重傷之身,該當戒驕戒躁,修心養氣,更忌飲酒、受寒,令狐沖不僅不知克制,還偏偏去跟田伯光攪在一起
封不平失望之余,亦覺得令狐沖如此浮躁心性,怕是連紫霞神功入門都難,療傷更不必提。
兩月時間一晃而過,華山迎來了入冬的第一場雪。
漫天白羽紛紛揚揚,山風呼嘯不休,冰寒刺骨。
一些內功淺薄的弟子,實在耐不住寒氣,只得穿上厚厚棉衣。
傍晚,渾身包得跟粽子似的令狐沖,帶著一套嶄新棉被,踉踉蹌蹌的來到地牢。
“嘶嘶”
一進地牢,就聽到田伯光使勁捶打著斷腿,忍不住的出聲。
令狐沖知曉,似這種嚴重外傷,若是救治的不及時,多半會留下最惱人的后遺癥每逢刮風下雨,天寒地凍,愈合的傷口處就如千刀萬剮般疼痛。
“田兄你出不了地牢,用不著棉衣,我就只給你帶了兩床呃,棉被咳咳咳”
一句話勉強說完,令狐沖就咳得撕心裂肺,好一會兒才止住。
田伯光關切道“令狐兄我內功還過得去,倒也不懼寒暑,你又何須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