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軒饒有深意的道“不必了,依岳山的性子,終會咬牙追上來,在未曾擊敗貧僧,或找回場子之前,絕不會善罷甘休”
船主愣了愣,旋即想到岳山的性格還真是這樣,不由放下心來。
夜幕籠罩,清風習習。
武陵城內一家客棧,石之軒靜靜盤坐屋頂,仰望著皎皎明月,看似頗有閑情逸致,實則正在凝神參悟今日為羊接生時所得的種種靈感,為元始真法更上層樓做準備。
“呼”
衣袂翻飛聲傳來,石之軒眉頭微皺,終是停止了參修,轉向聲音來處看去。
岳山從院里飛身躍上屋頂,這在平日乃舉腿之勞,此時卻受內傷影響,踩在瓦面時身形顫了顫,嘴角抽了抽。
石之軒一如既往的溫聲道“岳施主有傷在身,理該臥床靜養,若是尋貧僧有事,在院中呼喚一聲即可,又何苦上下顛簸”
沐浴在清冷月輝之中,石之軒面含拈花微笑,眼神靈慧溫潤,猶如岳山的傷勢與他毫無關系一般。
岳山眼神縮了縮,渾身未感覺到半點寒氣,可心頭卻不由自主的寒意直冒。
從未有如此一刻,他感覺面前這個清秀和尚,在溫文爾雅的外表下,隱藏著清凈剔透幾如冰山般的冷漠性情。
直至此刻,他方才明白自己數日來的挑釁之舉是多么愚蠢和可笑。
非是害怕對方高深莫測的武功,而是為對方幽暗深邃如無底深淵,又清冷漠然如九天明月,令任何正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神秘心性感到恐懼
畢竟武功不如,可以再練,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未必沒有風水輪流轉的一天,可這種心境造詣上,猶如天人與凡夫之隔的天塹差距,才真正讓岳山感到無所適從,更不知如何追趕
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十多載,經過諸多血的教訓,岳山早已深深明白某些定理在未曾看清一個高手的底細之前,最好不要輕易招惹;
而在惹了一個遠勝于自己的強敵之后,更要看穿對方的深淺,方能有致勝之機。否則,不過是送去做對方墊腳的枯骨罷了
甚至很多時候,對方還嫌自己的太“矮”,枯骨連用來墊腳都不夠格,磨刀石更不消提
然而,反復思量之后,岳山才駭然醒悟,自己當初遇見這和尚之時,明明未曾看出對方絲毫底細,心底沒由來的將對方歸入人畜無害之列,更糊里糊涂的上去挑釁,屢屢糾纏。
竟似有一股神秘而無形的力量,在不知不覺中時時刻刻干擾著自己的心神與思維
此間詭異之處,令他不禁頭皮發麻,直欲遠遠逃開,再不出現在這和尚面前
沉默許久,在石之軒饒有興致的眼神中,岳山猶豫著道“和尚我有事要問不知你是否愿意竭誠作答”
開口時頗為艱難,然而之后豁出去了,岳山卻覺越來越順,還暗暗思忖這是個不能以常理揣度的詭異和尚,老子就不按常理出牌,看你如何反應
“阿彌陀佛”石之軒眸中靈慧閃閃,含笑合十,“貧僧佛法疏淺,卻也愿意稍盡綿薄之力,為施主指點迷津”
岳山狠狠咬牙,直勾勾盯著他道“我要如何才能得到上乘氣功秘訣,修復內傷,武功更上層樓”
石之軒微微一笑,稍一沉吟便道“貧僧有上中下三策,希望能夠幫到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