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掌燈”
隨著帳外的貼身侍女輕聲吩咐,一眾宮女、太監魚貫步入皇后大帳,點燃帳內的諸多燭臺,復又退了出去。
火苗冉冉,亮光綻放,將兩個窈窕倩影投影在帳篷皮革上。
“啪”
阿史那柔然一子落下,掩唇輕笑道“我又贏了”
尤楚紅睜大眼睛瞪著棋盤,似乎不敢置信,好一會兒才氣餒道“哎呀怎么今日老是輸呢”
阿史那柔然美眸流轉,似笑非笑道“指不定,是因為這兩日某個人太忙,沒空陪你,令你牽腸掛肚,心煩意亂,沒心思跟我對弈吧”
尤楚紅翻了個白眼,同樣似笑非笑道“難道皇后不是牽腸掛肚,或是心煩意亂”說著紅唇向著左面的方向示意一下。
阿史那柔然明白尤楚紅指的是隔壁帳篷的高怡,此女來歷耐人尋味,卻跟宇文邕親近的一日勝過一日。
一向兢兢業業,不好漁色的宇文邕,如今在處理軍政事務之余,竟一直跟那高怡膩在一起,偏偏那高怡直至如今還是未經人事的處子
這點兒軍中的明眼人都看出來了,總覺得她與宇文邕的事怎么看怎么詭異,卻又捉摸不透宇文邕的想法,或許無人敢在皇帝面前多嘴,然而背后的閑言碎語卻不少
阿史那柔然嗤笑一聲,“我們草原兒女,沒你想的這么癡癡傻傻,有人不要我,我可沒有硬湊上去的賤脾性。
反而敢愛敢恨才是我們的本色,你知道什么”
尤楚紅打斷她,模仿某人語氣道“知道什么呀我只知道,我的清白之軀都給你玷污了”
阿史那柔然霎時滿臉羞紅,伸手去抓尤楚紅。
“完了完了,給皇后玷污了,我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尤楚紅一邊繼續怪里怪氣的模仿,一邊還手撓阿史那柔然癢癢。
兩女咯咯笑著廝打在一起,好一會兒才分開。
阿史那柔然在打鬧中沒占到便宜,唯有忿忿道“再來一局,我非要再殺得你丟盔卸甲不可”
“怕你啊”尤楚紅動手撿回云子,整理棋盤,奇道“那高怡看著清純,可我總覺得她不簡單,若真是小妖精一個,將陛下的魂兒都勾走了,那你的皇后可坐不穩,你就不擔心么”
阿史那柔然不屑道“你以為我真不知道我這皇后的位子怎么來的
只要突厥一日雄踞大草原,宇文邕一日就不敢把我怎么樣”
尤楚紅聽她說得很不客氣,分明怨氣深重,不由眼皮挑了挑。但仍繼續道“話雖如此,可高怡那小妖精得寵后,要是天天來你面前氣你,惡心你
肯定夠你受的,指不定還會憋出病來”
阿史那柔然嘴角勾起一抹兒詭笑,“那可不一定”
尤楚紅將信將疑道“怎么說”
阿史那柔然忽而眼波流轉,盯著尤楚紅道“你就忍心我受欺負若是將來真有那么一天,你可得為我做主”
尤楚紅嗤之以鼻,“我一婦道人家,沒官沒職,在哪兒都說不上話,怎么給你做主”
阿史那柔然饒有深意道“你家那口子不是大周第一高手么,還怕說不上話”
這次輪到尤楚紅羞紅了臉,呸道“要死了,胡說什么哩”
頓了頓,又反過來取笑道“虧你還是皇后,你是君,他是臣,在你需要他的時候,只要勾勾手指頭,他還不是隨叫隨到,不敢反抗
反正,不管你把他怎么了,他也沒處說理去”
阿史那柔然翻了個白眼,再也不接這話頭了,可不知不覺中,她耳根到臉頰一片緋紅,滾燙滾燙,貌似回想到什么
離此二十丈外,另一個精美帳篷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