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暗嘆之余,借取了岳山所有刀氣的左掌及時下切,精準截住直刺他小腹的鋒銳槍尖。
兩股針鋒相對的凌厲勁氣在掌緣與槍尖接觸處剎那間交鋒數十上百次,最終修長寬厚的手掌輕輕一推,將勁氣不繼的短槍及其主人彈飛開去。
而在外人眼中,卻是電光火石之間,“宇文邕”便破去了偷襲的萬千刀光、槍芒,并悍然將一雄壯、一高瘦兩個偽裝成甲士的偷襲者震得倒飛回去。
那雄壯使刀者還仰天噴出一口血霧,分明傷得不輕!
緩緩地,“宇文邕”落回實地,雙手垂下,修長的掌指輕輕顫震著,并沒有回頭望那悍勇蓋世的敵手畢玄,亦沒有追看兩個卑劣無比的乘隙偷襲者。
下一刻,“宇文邕”威武雄壯的龍體直挺挺地徐徐向后仰倒,縱橫無敵的霸烈氣勢悄然消逝。
被震退開來的六個護駕的一流高手如夢初醒,忙不疊撲向宇文邕,駭然驚呼:“陛下……”
周遭幸存的兩千多精銳甲士亦頓時一片騷亂,兩個偷襲者趁機遁去,而另一邊全身染成泥人的畢玄更是早就消失不見。
……
“宇文邕死了么?”
樹冠叢里,宋缺三兄弟不約而同地驚疑呢喃。
宋智迎著雨后新風深吸口氣,似乎為了增加說服力,聲音低沉而舒緩,“恐怕他就算未死,也是油盡燈枯,重傷垂死,否則這等不可一世的英豪但有一絲余力,都會意態如常,屹立不倒,怎會僵直倒地?”
宋缺皺了皺眉頭,不置可否,但總覺得此事沒那么簡單,不由轉頭看向樹干另一側梢頭的清麗佳人,“仙子以為如何?”
梵清慧的美眸卻定定地凝視著東北方某處,聞言意味深長道:“浮生若夢,是我非我。宇文邕雖生猶死,雖死猶生……”
不等宋缺三人面面相覷后追根問底,梵清慧溫婉一笑,“今日有緣得見宋兄,清慧之幸也……請恕清慧要務在身,先走一步!”
話猶未已,裊裊倩影已翩然掠空,疾速遠去。
……
往西數十里處。
畢玄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荒僻林野,疾速縱掠。
忽然間,一陣清越的蕭音似從遠處傳來,只是幾個音符,卻今人泛起纏綿不休,引人入勝的玄異意象,比之依附突厥的以樂舞著稱之龜茲國第一樂師亦毫不遜色。
蕭音倏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