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四叔解釋道:“當年李根年進入礦務局工作的時候還不滿三年,屬于學徒工。”
“按當時的政策,他還沒辦法享受單位的醫療福利,所以他的手術費一半是單位出的,余下的另一半報銷手續走的是他父親那邊。”
“我們去查的時候,只查到了他父親的報銷單。”
“而且他父親的報銷單,走的也不是京西礦務局的賬,而是下屬的煤礦。”
“那個煤礦在冀省三河市,當時我們的人在排查的時候,重點排查的是京市這片的……”
只能說這人還真是難殺!
要不是霍父昨天晚上打了個電話給他,光是篩查這些在京市做過鼻骨手術的名單,這里就要查兩個月。
至于他為什么殺人。
霍四叔也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下。
一方面,李根年的確是對單位給的死亡賠償金不滿。
但他不滿也不行,因為這個年代因工死亡的賠償都是有規定的。
除了喪葬費之外,單位會給直系親屬按月發放撫恤金。
發放的對象是未滿18歲的孩子,以及沒有生活來源,年滿60以上的父母。
只要滿三人以上,每個月就能領到死者本人工資的百分之50。
而那幫人之所以鬧,也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李家因為符合領取撫恤金的人不足,自然心里有怨氣。
另一方面,李根年本就性格木訥,長相一般。
因為這場事故,他的鼻子受損嚴重,找對象也成了一個難事。
在案發前,他就曾多次找過受害者父親,提出要么將他的工作關系轉回京市,要么單位給他解決個人問題。
這年頭轉工作手續哪有那么簡單,受害者父親自然是不肯同意。
雙方因這件事鬧得很不愉快。
恰好這個時候受害者回來了,見他對自已父親出言不遜,她便出言呵斥了對方幾句。
后面的事,大伙也都知道了。
雖然兇手抓住了,但這個代價未免太過沉重了些。
見大伙都不說話,幾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幾人捧著杯子顫巍巍的舉了起來。
孩子們想的比較簡單,高不高興都在一念之間。
在他們看來,抓到了壞人那就是一件高興的事啊。
為什么不高興呢?
“爺爺,你不要不開心,等我長大了,我也幫你抓壞人。”
余下的幾個一聽,趕緊道:“那我就和奶奶一樣,我去當法醫,我幫你一起抓壞人。”
“那我也要和你們一起,我要和我三嬸一樣學畫畫,到時候我把壞人全畫下來,讓你們抓!”
完了完了,好的都被他們挑走了。
余下的幾個小的也急了,這個說要學射擊,那個說要開坦克。
最后那個實在沒辦法了,小手啪啪啪的就拍了起來。
楊美娜見小兒子掌心都拍紅了,一臉懵逼道:“不是你干啥啊?哥哥弟弟們都在那說要當這個當那個的,你就沒什么想當的?”
“有啊,我當捧場的啊。”
“媽,你聽我這巴掌啪的是不是特響亮。”
楊美娜:“……”
不是,她怎么生了個二愣子出來?
直到她看了一眼,旁邊哈哈直樂的霍二哥。
完了,隨根了。
經幾個孩子這么一打岔,大伙的臉上終于有了一些笑意。
熱熱鬧鬧的家宴吃完。
在小丁的幫忙下,大伙坐在一起拍了一張全家福。
見時間不早了,霍四叔起身道:“爸,那我們走了,改天有空了我們再過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