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緊貼著他的胸膛,兩人靠得很近,幾乎能感受到身后之人心臟的跳動。
平穩且有力。
男子的手臂不算粗壯,卻輕易便能將她擡起。
紀香濃又嗅到了一股香,也不知是屋子里的尼木香還是少年身上的味道。
聞得她大腦暈眩。
這……被一個剛認識的男子伺候如廁,任誰也無法泰然處之。
可她又知曉自己的雙腿不是一日半日就能恢復如常。
眼下他答應了照顧自己,這種事情定少不得要做。
想罷,紀香濃嘆了口氣,將褲裝褪下,側過了頭。
努力將心中的那股羞恥壓了下去。
紀香濃耳朵有些癢,動了一下發現原來是少年的耳環搭落在了她耳尖上。
她擡眸與穆依四目相接。
身后的少年滿臉清澈,格外坦然。
好似這并不是件值得難為情的事。
紀香濃看著他自若的樣子,不禁想,這人,似乎缺少了常人應有的廉恥之心。
穆依胸膛起伏,氣息平穩,待她解決好后便將她抱回了蒲團。然后出門處理了木桶。
紀香濃暗自長吁,好消息是活了下來。
壞消息是掉進荒山被一個怪人救了。
她也想通了。
兩人才認識,就突破了最親密之人都不一定做到的距離。
他一個伺候人的都沒有不好意思,她便也沒什么可介意的。
貼身太監不都是看著皇帝如廁的?
一切且待養好傷離開這再說。
晚間,紀香濃請他洗了一塊濕帕擦身。
洗好臉,擦好身,終于清爽過來,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
少年應該是出去準備晚飯了。獨留紀香濃一個人在屋子里對著昏暗的燭火發呆思索當下的麻煩。
有人追殺,失去記憶,逃到了人跡罕至的荒僻村寨,一個用頭骨作裝飾的怪人……
系統給的任務還是按照原身的目的做事并活下去。
原身做過什么事被追殺?刺客是否還會追到這里?如何才算擺脫險境?
正想著,只聽身側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紀香濃扭頭一看,原是少年身上的那條小蛇。
紀香濃微微一笑,輕聲道:“你怎地偷偷先回來了?”
小蛇眼睛也少年有些相似,讓她不禁覺得有趣。
伸出手指在小蛇的頭頂按了兩下。
見小蛇憨乎乎地沒有躲避反抗,紀香濃又順著頭頂向蛇身撫摸,一寸、一寸緩緩向下移。
小蛇通人性般地舒服得瞇了瞇眼。
‘咚’地一聲,只聽外面一陣響動,那小蛇突然縮了脖子快速向外爬去。
似乎是什么銳器摔到地上的聲音。
紀香濃停下動作向外望去,卻正值新月光色黯淡,一片漆黑什么也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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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它爬回穆依的身體時,他正抓著水井邊的石沿滿臉潮紅地喘息著。
地上還落著一柄刀以及磨刀的工具。
“唔……”穆依劇烈地喘了幾下,又難耐地悶哼了一聲才慢慢平息下來。
昏淡的月光照在他頭頂,溫煦的晚風吹過他精致的五官與胸前的黑發。
詭異又美麗。
若是白天,借著熾烈的陽光向一旁的水井望去,便能看到這一口枯井里面赫然裝著森森白骨。
穆依擦了擦額頭的虛汗,拇指輕撫脖子上的小蛇,“你喜歡她?”
小蛇應聲蹭了蹭他的手指。
穆依見狀思索片刻,眼色晦暗不明低聲道:“那就,過幾天再拿她作飼料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