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聽后緩步上前,一條腿虛跪倒地上,近距離打量著她。
那只小蛇仿佛也嗅到了生人的味道,挺起頭向她吐了吐血紅的信子試探。
據說蛇的信子可以收集氣味感知溫度。
紀香濃眼皮快速眨了幾下,盡量放平呼吸免得引起這條蛇的敵意。
誰知道有沒有毒。
少年完全不怕小蛇傷人,沒有他的指令它斷不敢輕易行動。
他又上下瞧了一遍紀香濃的身體,確認什么后,眼中露出興奮,但聲音依舊十分平靜,“我第一次撿到能說話的活人。”
“穆依。”
“嗯?”
“我的名字。”
紀香濃見他略顯天真的行為后也釋放出了更多的善意,眼睛亮亮地笑道:“穆依,嗯,我叫……”說起名字,眼中的光芒卻逐漸黯淡下來,搖搖頭落寞道:“抱歉,我也記不得了。”
原身沒有對名字的記憶,她也無法告之。
對于她說的失去記憶之事,少年并不驚訝,只是淡然地點了點頭。
兩人就這般一坐一蹲,默默對視。
“那個,穆依,可以給我一碗水喝嗎?”紀香濃出聲問道。
穆依看了眼她干燥發白的嘴唇,沒有動作,而是移開目光饒有興致地盯著她身上的一枚玉佩。
紀香濃順勢看去,只見腰間掛著一只精致貴氣成色極好的翠綠玉佩。
上面印著一個‘紀’字。
或許是能證明原身身份的東西。不過眼下她腿不能行,路不能走,一時也用不上。
寄人籬下,不得不屈。
她瞧出了穆依對這枚玉佩的興趣,于是自然地摘了下來,遞給他說道:“若是喜歡拿去無妨。能否麻煩你照顧我一些時日,權且收這將就著,他日必定再報以重謝。”
穆依微微挑動眉毛,伸出修長漂亮的兩根手指勾住玉佩拿到眼前左右看了幾眼。
他的手很白,那玉佩的紅穗在他手上顯得格外妖冶醒目。
像是惡龍喜歡收集晃眼的黃金一般,穆依對這枚玉佩也愛不釋手。
“可以。”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愛,是以答應得還算爽快,將玉佩握進手中后起身去桌子上倒了碗水。
這茶碗也是木制的,還有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氣。
紀香濃接過水立刻喝了個干凈。雖說著急,但動作不算粗魯,很有禮教。
這種肌肉記憶,想來原身應該不是個貧苦人家的粗鄙女子。
“多謝。”
這少年看著雖單純天真,但哪有尋常人用頭顱作擺設?
還是不能輕易掉以輕心。
沒準下一個擺在那的香爐就是她的腦袋。
水喝完了,穆依也沒有接過空碗。
紀香濃只好將碗放到地上。
坐著草蒲團,衣裳破破爛爛,身旁還有一個空碗。
活脫脫街邊行乞者的打扮,還是剛加入丐幫不太適應的那種。
紀香濃為自己當前的境遇無奈,可也只能接受。
正想著該如何與這屋中唯一的人拉進關系,一股熟悉的漲意從小腹傳來。
這感覺來得可不是時候。
她雙腿無力,該如何行動?
見她皺著眉若有所思,穆依摩挲著玉佩問道:“你還要什么?”
貌似在責備她的貪心。
紀香濃咽了下喉嚨,思索片刻,還是一臉為難地張了口。
“我,我想如廁。”
嗯?
穆依先是一愣,隨后恍然。接著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將玉佩塞進腰間,出了屋子。
沒一會兒,便提著一個木桶走了進來。
那木桶有些灰塵,想是許久不用的閑物。
穆依二話沒說,湊上前從背后將紀香濃抱進懷里,然后扣住了她的兩條大腿,懸空放在了木桶上。
待紀香濃反應過來,穆依已經等著她如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