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戲太深
紀香濃假裝沒聽清,側過頭看他,“你說什么?”
景遇知道她明知故問,只想看自己害羞。但也不得不小聲重復了一遍:“明天拍床戲,那個,可不可以幫幫我?”
紀香濃輕笑一聲,用著尋常談話的聲音又問:“幫你什么?”
見司機透過后視鏡瞟了兩人一眼,景遇羞得恨不得捂上她的嘴巴。
這種事,怎么好意思叫別人知道!
景遇帶著求饒的意味扯了扯她的袖子,讓她不要再玩他了。
紀香濃收了調侃,笑著輕聲說:“知道了,回去再說。”又順勢拉住了袖子上的手,安慰道:“別緊張,我會幫你的。”
景遇聽后故作輕松地點點頭,移開了視線望向窗外夜景。
只有濡濕的手心還在明目張膽地暴露著他的不自在。
等到了酒店洗完澡坐在床上等紀香濃時,景遇的緊張程度勝過在車上百倍。
她會不會嫌棄他沒有經驗什么都不懂?
她之前談的男朋友怎么樣,比他好嗎?
她會在心里把他和別人對比嗎?
景遇胡思亂想著,心情比第一次跳傘前望著幾千米的高空還要慌,控制不住如鼓的心跳,一頭埋進被子里低聲哀嚎了一嗓子試圖緩解壓力。
怎么這么不爭氣啊!
有什么好緊張的!
之前已經做過那么多親密的事了,不過只是差這一步而已!
浴室淅瀝瀝的水聲傳來,像是暴雨敲擊在他脆弱的心臟上。
景遇握拳又給自己打了會兒氣,假意輕松地坐起身靠著床頭打開了電視。
選播了一部她之前出演的古裝劇分散注意力。
就是她之前出圈的那部。
紅衣艷冶美人,一舉一動都似在勾弄著屏幕外的景遇。
不行不行!
他搖了搖頭,換成了自己之前參加的那個選秀節目最后一集。
等紀香濃出來的時候,正好播到宣布出道成員。
“他,是外表傲嬌內心單純的小少爺,是滿腔熱血的夢想家,是唱跳俱佳全能偶像,他就是——讓我們恭喜景遇!”
舞臺上,景遇在聚光燈下走上撒著金粉的出道路,站到了屬于自己的位置。
他的感言依舊十分符合人設,只淺淺提了幾句工作人員還有隊友們,大篇幅的內容都是在感謝自己。
虧在景遇從參加節目開始,節目組給他的人設定位就是自信傲嬌的小少爺。
因為公司怕他會崩人設。不如真實一點好,大家都省心。
而且本來公司與節目組談的是低位或卡位出道,沒想這小祖宗還算爭氣,吸了一大波粉絲,硬是給自己送上了高位,成了實打實的流量明星。
這兩年的經歷讓景遇本就膨脹的自尊心達到了頂峰。
所以遇見了紀香濃這個能馴服他的人就瞬間沉迷得不可自拔。
像是網癮少年離不開游戲一般。
就連夢里都與她相關。
而景遇看著電視里那個囂張肆意的少年竟然產生了一絲恍惚。
仿佛那個人已是遙不可及的存在,與現在的他截然不同。
景遇想了想,沒有為這個在紀香濃面前畏縮羞赧且自卑的自己感到失望,相反,他甚至慶幸尋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過往那種膚淺的快樂,與現在這樣真實的幸福相比,廉價得如同狗屎一般。
紀香濃趿著拖鞋走出來,一手拿著毛巾在頭上胡亂擦,瞥了眼電視,笑道:“你這是故意給我看你的光榮戰績?怎么著,也讓我崇拜崇拜你?”
景遇見到她后回過神‘嗖’地坐起身,不自然地眨了眨眼,“哦,隨手播的。”
然后立馬將她拉到面前,接過毛巾給她擦頭發。
身為天之驕子的景遇原本不可能有這種眼力。都是因為劇本中的小景時刻想著討好薛清,認為自己的高薪工作也包括照顧她,所以就逐漸地接管了這個家的飲食起居。
洗衣做飯,伺候薛清。
古代的下人都沒有他盡善盡責。
薛清后來連家政阿姨都沒叫過了。
養成一個習慣只需要21天。
過于沉浸在角色中的景遇經常會下意識地做些他不會做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