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紀香濃用了最大的力氣狠狠踩下,幾乎要將他大腿踩破了皮。
隨后才徹底拿開。
“小景老師?”
場務的聲音越來越近,門內出現了他的影子。
景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短短一瞬,他已經想到了自己這幅丑態被宣揚出去會引起多大的輿論。
不僅沒法再演戲、做唱跳歌手,就連在家里都會被古板的爺爺視為恥辱。
景遇連忙阻止,急得嗓音都尖了兩分,“沒事!”
“我就是,喝水嗆到了,我們對戲呢,你不用過來!”
場務一聽是在對戲,就知道紀老師應該是給這個小祖宗哄好了。
“奧,好的!”
下午應該能順利拍攝了吧?
但愿如此。
“那有事隨時叫我!”說完就松開門把手離開,走之前還好心地將門關實。
兩位老師千萬好好對戲,今天別加班,他還要回家看孩子呢!
景遇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淚水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滴落在地上。
“啪嗒啪嗒”響個不停。
他真的錯了!
為什么要這么折磨他!
他就不是人嗎?她到底把他當什么了!
紀香濃就這么低頭饒頭興趣地看著委屈可憐的景遇。
看了幾秒,伸手撫上他的臉頰,用拇指輕輕幫他擦拭著臉上濕漉漉的淚水。
柔聲說道:“好了,怎么這么能哭啊,哭得我都心疼了。”
一聽她說心疼,景遇頓時像是在學校受了一天欺負的小朋友回家找媽媽哭訴。
用膝蓋蹭著地蹭到她腳邊抱住了她的腰,將臉埋到她的腿上,壓抑著聲音哽咽。
太委屈了!
太過分了!
怎么能這么對他!
可哭著哭著,景遇卻像是心中積蓄依舊的怨恨和郁結都釋放了出來。
胸口舒暢得仿若喝了一斤薄荷水。
哭了幾分鐘,他才緩緩擡起頭,吸了吸鼻子,悶聲說道:“你以后不能再這么欺負我了……”
“好。”
景遇哭得視線模糊,揉了揉眼皮又問:“那你還生氣嗎?”
紀香濃拍了拍他的臉蛋,笑道:“不生氣了。”然后移開腳,見衣服已經印上了鞋印,便讓他再拿一件來。
休息室也有藝人的簡易更衣室。
演員當天穿的衣服都會掛在這里。
景遇乖巧地點點頭,正準備去換上新衣服,剛撐著地要起來,又似想起什么,擡頭問道:“我可以起來嗎?”
太聽話。
紀香濃揉了揉他的腦袋,“可以。”
“嗯!”
景遇這才應聲起身去換了衣服。
午休快結束,景遇讓化妝師進來給他重新補了一遍妝容。
化妝師見他的妝已經所剩無幾,稍顯不解,但也沒有問,只是默默地補妝。
但冷靜下來的景遇還要臉。
他此地無銀地主動解釋著:“剛才對戲,太認真,哭了幾下。”
化妝師給他做妝造這么久了,從來沒有閑聊過什么。
現下突然主動和她說起話,倒不知怎么回應,只好愣愣地附和道:“奧,這樣啊,小景老師真敬業。”
等紀香濃與景遇再從休息出來,他整個人的狀態都同上午不一樣了。
雖然還是不爽,但是開拍之后總能保持著小景該有的情緒,只是一旦導演喊cut,他就扭過頭不看程策。
不過也不影響拍攝。
下午的拍攝勉強趕上了進度,正常時間下班。
好在景遇沒有再往后翻看劇本。
不然他要是知道下場戲就是紀香濃與程策的床戲,有可能還要再鬧起來。
這場戲是薛清帶姜明回家之前的事。
因為布景與道具的問題,就安排在了后面拍。
所以傍晚景遇下了班,紀香濃還要和b組的攝制組一起加班。
景遇高高興興地坐著車與紀香濃一同回了酒店,下車后伸手要扶,卻被紀香濃抽開了手。
司機關上了自動門,紀香濃隔著按下的半扇窗對站在外面的景遇說:“送你一程,我現在要去換場了,你先回去吧,聽話。下班了告訴你。”
說完也不管呆愣在原地的景遇,回頭沖著司機說:“走吧。”
司機點頭踩上油門駛離了酒店。
景遇剛剛涌現的好心情就這么消失殆盡。
另一頭,已經準備好的程策卻緊張又期待,心臟亂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