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郁被噎得沒有話說。
他就知道,他不該對別人放下戒備心。
正打算將她甩到身后,又聽旁邊的女人輕輕補充了一句,“我是想陪陪你。”
“我覺得,你可能有點孤獨。”
紀香濃這句話說的并不違心。
她的確看出了他的孤獨。
她喜歡心里孤獨的人,因為她也是。
就像兩個流落街頭的小乞丐,可以互相取暖,互相安慰。
鄧郁。
他每一樣都完美地符合了紀香濃對一個愛人的想象。
他身材好,長相好。
還留著她最喜歡的金發。
并且性格敏感脆弱、孤獨又堅強。
多矛盾,多復雜。
太喜歡了。
紀香濃瞥見了他手機屏幕閃過的那個名字。
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再結合天府匯這個腌臜的地方,不難想到發生了什么。
鄧郁聽她出說孤獨二字,彷佛心中厚厚的圍墻被鑿了一個小洞。
一股夾雜著薄荷味道的春日晚風輕輕吹了進來。
讓他癢癢的,又有點輕快。
“我今天沒有看到你的工牌。”
紀香濃擡頭,“嗯?”
工牌上記著名字。
如非工作溝通必要,鄧郁沒有主動問過誰的名字。
她這反應讓他有些難堪。
好在路邊燈光不算太亮,月光也越來越暗,掩蓋了他的窘態。
其實即便是大白天,也是看不大出來的。
他臉上根本就沒有表情。
只是心里戲太多罷了!
紀香濃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著他笑道:“如果你答應再和我見一面的話,我就告訴你。”
鄧郁微不可聞地癟癟嘴,好像誰那么想知道似的。
但好奇哪是人能控制得了的。
行至分叉路口,看著紀香濃的出租車車尾燈,又看了看手機上冒出的好友申請,鄧郁站在原地微微愣神。
她的頭像是個很沒特色的海邊風景照。
應該是不知道在哪里隨便保存的。
鄧郁猶豫了半晌,還是狠下心,按了個同意。
并且備注——莫名其妙的實習生。
寫完,嘴角卻不禁勾起一抹他自己都難以察覺的微笑。
“叮咚!”
手機響了一聲。
對面發來一句問候:[到家告訴我]
看上去有些強硬,但鄧郁卻好像能腦補對面柔和的語氣。
他還在想著要不要回,整個屏幕又彈出那令人作嘔的電話。
鄧郁依舊將其掛斷。
就見對面又發來了一句:[我明天六點下班,一起喝點東西]
明明是文字,鄧郁卻總覺得聽到了她在說話。
這種情況,只有在十分熟絡的人之間才會出現。
鄧郁頭像是個黑色純血波斯貓。
比起這個為了凹人設而故意設置的小貓,他其實更想用小時候在老家養的大黃狗當頭像。
一股帶著涼意的風吹過鄧郁金色的發。
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
他慢吞吞輸入了一行字,又全部刪掉。
算了,反正明天也沒事。
[好。]
其實鄧郁想錯了。
她的語氣就是強硬的。
說一不二的。
帶著命令的。
如果他拒絕了,她一定會想方設法地,讓他絕望到別無選擇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不過現在,還是可以玩一玩平民戀愛游戲。
她還是很享受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