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們許多年前便隔著半個城市見過面了。
鄧郁搖搖頭,不再回想過往,俯下身子到處翻找楊桉讓他找的東西。
是一份文件。
好像是寫著什么投標什么項目。
他不太懂。
但既然楊桉那么著急,肯定是極有價值的東西。
書房沒有落鎖。
屋子里大多數的抽屜也都能打開。
紀香濃知道他一心只有自己的模特事業,手上還拿捏著他的把柄,但也可能是真心喜歡他,所以并未對他設以防備。
果然,他找到了那份文件。
和她度數不高的近視眼鏡放在一起。
鄧郁趕緊拿出手機打開閃光燈對著文件一頁一頁地拍。
文件不算太厚,沒一會兒就拍完了。
他邊拍邊看向門口,面上雖沒什么表情,但心中慌亂得緊。
一切竟出乎意料地順利。
鄧郁放好文件,緩步出了書房,并自欺欺人地打算裝作從一樓回來的樣子往房間走。
他剛踏上了一樓通往二樓的最后兩節樓梯,還沒等轉回身,就聽身后熟悉的聲音響起。
“鄧郁?”
回過頭,是手中捏著一只打火機的紀香濃。
她按了幾次,走廊里幽暗的光比不過她面前的火光。
讓鄧郁覺得有些可怕。
未等他編造謊話回應,二樓走廊里的燈頓時全部亮起,晃得人眼睛發痛。
鄧郁下意識擡起手臂擋住光。
“砰!”
左右兩側房間突然沖出來五六個人,都是常年在別墅的員工。
錢阿姨和司機馬哥手里好像還舉著棍子。
完了。
他完了。
偷拍文件,是犯法的對吧?
他被當場捉到了。
現在只要搶走他的手機,便再無狡辯的可能。
他要坐幾年牢?
媽媽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氣得昏死過去。
清清白白的孩子蹲了監獄……
他們為什么會提前藏在別的房間里,紀香濃是不是和楊桉聯起手來坑害他的?
他肯定是上了那個男人的當!
錢阿姨大步上前,叫了他一聲,“鄧郁!”
他緩緩拿下手臂,認命地瞇起眼睛。
緊接著又聽“嘭嘭”幾聲,錢阿姨和馬哥扭動棍子根部,炸出了一走廊的紙花。
他愣了愣,便聽周圍的人鼓起掌來笑著朝他喊道:“生日快樂!”
沒等反應過來,紀香濃的生活助理就捧著一個巧克力蛋糕走來,紀香濃也跟在他身后一同過來。
同時走廊里的燈又暗了下去。
紀香濃朝他輕輕笑了笑,然后擡手按下打火機,點燃了蛋糕上的蠟燭。
上面只寫了生日快樂,沒有年齡數字。
紀香濃開口道:“我看過你的資料,我們是同一天的生日,雖然我比你大了七歲。”
“鄧郁,生日快樂,現在剛好是十二點整。”
她說:“鄧郁,我是真心喜歡你。希望你不要因為今天略顯簡陋的小驚喜而尷尬。錢阿姨和馬哥他們照顧了我十幾年,算是我的半個家人。那也就是你的家人。而且他們都說過,你是一個很好的孩子,很喜歡你。我希望我們能一起度過這個值得慶祝的日子。”
她說:“你的家人沒法過來看你,但我們可以做你新的家人。”
燭光映在紀香濃眼中,像一團能將鄧郁身體燒焦的火。
她看了看蛋糕,又擡頭注視著鄧郁,“今天是我們共同的生日。”
“生日就是誕生的日子。鄧郁,我很慶幸你能夠在二十一年前來到這個世界,很慶幸你能出現我的生命里。”
“如果可以,我們會一起度過接下來的好多個生日。”
“鄧郁,我愛你。”
鄧郁舌根似乎有些發腫,憋得他喘不過氣,說不出話。
視線也開始模糊,比洗澡時冷水滴進眼睛里還要難受。
“我……”
紀香濃伸手輕輕放在他的眼睛上,“許愿吧。我們一起。”
鄧郁的睫毛撥弄著她的掌心,最后停下。
腦子在一片混亂中許下了一個心愿。
希望家人身體健康,希望他能夠真正地得到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