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好拆穿他,便握住了他的手,應道:“放心吧媽,如果結果是好的,咱們就給他錦上添花,如果結果不好,我就給他逆天改命,沒什么大不了的。”
有她這句話,嚴秀芬寬慰不少,趕緊叫上楊叔,一起幫忙把輪椅擡上二樓。
楊叔一個人擡不動,又去喊了兩個男性幫傭過來。
一個園丁,加一個司機,楊叔從旁協助,折騰了一番,可算是把自家少爺連著輪椅一起擡上去了。
安頓完,嚴秀芬趕緊讓其他人出去,她自己也不想留下來礙事,要把時間和空間留給這對第一次見面的未婚小夫妻。
關上門,嚴秀芬擦了擦淚水,努力振作,去樓下找湯醫生了解情況。
湯醫生還在指揮其他幫傭把藥物和器材往樓上搬,面對嚴秀芬的質疑,他只好硬著頭皮解釋:“治療方案是沒有問題的,只是三少爺藥物過敏,這是意外,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結果。你別著急,咱們繼續用中藥調理看看,喏,這是新的藥方。”
嚴秀芬掃了一眼,跟以前的是不太一樣了,多了好幾味藥,有兩樣家里沒有存貨。
她趕緊去找鐘萬山抓藥。
二樓次臥里,葉姍姍坐在床前,好半天沒有開口。
這還是她頭一次在白天的時候好好看看他。
金發摘下來后,是一頭異常濃密柔順的黑發。
狐貍眼慵懶地撲扇著,好像在對她明送秋波。
在火車上的時候她就刻意避開了這雙眼睛,這會兒被他含情脈脈的盯著,她有些不自在。
她笑著調侃道:“干嘛這樣盯著我,真當自己是妲己嗎?”
“你不喜歡?”邵育恭歪歪扭扭的靠在床頭,裝出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方便別人進來的時候繼續演戲。
不過眼下他的眼神里看不出半分虛弱,只有熬夜過后的些微疲憊感,毫無疑問,他見到老婆了,興奮。
除此之外,整體看下來沒什么紕漏,不知情的人肯定以為他真的是個藥罐子。
葉姍姍笑而不語。
她當然喜歡,但他知道了會驕傲的,所以必須藏著掖著,不能告訴他。
好在邵育恭還有正事要說,并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換了個話題:“等會邱碩過來相面,你們兩個給我重新取個名字吧。”
葉姍姍有些意外:“你要改名字?”
她為了改名字可是挨了一頓毒打的,不知道邵育恭知道了作何感想。
其實這事邵育恭真的知道,當時在枉死殿,投票之前閻王已經把葉姍姍短暫生命里的重大事件全都說了一遍。
他知道她原來叫牛珊珊。
也知道她因為一個名字被打得躺了大半年的醫院。
他很生氣,不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過幾年來往內地不那么麻煩了,他會抽空回去收拾那群人的。
現在,他堅定地點頭:“對,改名字。你就說現在這個名字跟我相沖,這么一來,我可以名正言順的慢慢好轉,你也可以打出相師的名氣。”
一舉兩得。
葉姍姍笑了:“你這幾天寫寫畫畫,就是在考慮這些事?”
“不止。”邵育恭指了指那個輪椅,“后面的掛袋里面有一疊文件,你拿出來看看。”
葉姍姍起身,捧著文件回到床邊的時候,滿頭都是問號。
“這些人都是誰?”她把文件交給了邵育恭。
邵育恭又把文件推回她手里:“打了勾的,現在都是我的心腹,以后也都是你的心腹,可以安排他們做事。我不方便出面的時候,我會讓莫娜陪著你去見他們。沒打鉤的,都是未來某個時間會橫死的,我可以親自去見他們,教他們怎么活命,但我想把這個機會留給你。”
說著,邵育恭又指了指最后那一摞:“那些是所有害我的人,有的是已經發生過的,有的是未來即將行動的,你先看看,做個了解,見著他們的時候小心點。”
葉姍姍驚呆了:“這些肖像畫,都是你自己畫的?”
“沒錯,我沒有他們的照片,憑回憶畫出來的。”邵育恭琢磨著,是時候讓自己老婆知道枉死殿的事了,包括他跟鬼差、判官以及閻王的協議。
他叫葉姍姍把門鎖好,窗簾拉上,兩人貼近一些,低聲耳語。
不過他保留了一件事沒說,那就是他在枉死殿里見過葉姍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