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育溫蹙眉,他寧可她大吵大鬧,這么一來,他才能把自己偽裝成受害者:看,都是這個女人不講道理,胡攪蠻纏。
他老子一向都是這么對付大媽的。
他很精于此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然而吳夢茹不吵也不鬧,只是看著他哭,這題他不會。
只能煩躁地松開領帶:“一百萬還嫌少?行吧,看在你剛剛流產的份上,我再給你五十萬,再多就別做夢了。”
吳夢茹還是不說話,只是默默地伸出雙手,想去夠一夠他肩膀上趴著的孩子。
邱碩進來之前,在她身上貼了張符紙,可以讓她短暫的看到那一個世界的亡魂。
可是,邵育溫誤解了她的動作,還以為她對自己余情未了,想摸摸他的臉,挽回他的心。
他嫌棄地后退兩步:“你少來,在你背叛我的時候,你就該知道會有今天!”
吳夢茹不予理會,繼續靠近他,想抱抱自己可憐的女兒。
邵育溫徹底傻眼了,這女人是中邪了嗎?
他繼續躲,她繼續貼,最終他被身后的沙發絆倒,一屁股跌坐上去,終于被吳夢茹得手了。
他嫌棄地閉上眼,原以為吳夢茹要親他,用身體挽回他,所以他惡心得不行。
然而,他想多了。
吳夢茹只是從他肩膀上抓下來什么東西摟在了懷里,喃喃自語道:“我的寶寶,媽咪對不起你。”
邵育溫怔住了,這個女人果然是瘋了。
哪里來的寶寶,他怎么沒看到什么寶寶?
瘋了,這個女人瘋了。
他對著門口大喊,讓侍應生進來,把這個瘋女人拖出去。
然而包廂門推開,進來的卻是一個洋鬼子。
洋鬼子手里拿著一張符紙,往他后腦勺一貼,他便看到了吳夢茹懷里的孩子。
血肉模糊的,一團看不清哪兒是腦袋哪兒是四肢的碎肉。
一團早已在流產手術后,被丟棄的醫療垃圾。
可是,這個肉團居然咯咯笑著,蠕動著那亂糟糟的一團血肉,向他飛來。
嘴里還親熱地喊道:“爹地爹地,媽咪心里有我哦,我好開心。”
笑著笑著,肉團稚嫩的童音忽然變得粗啞猙獰,它直接跳到了邵育溫的肩上,化作章魚一般的觸手,勒住了他的脖子,獰笑道:“所以,真的是爹地害死了我呀。爹地爹地,我不忍心傷害媽咪,爹地來陪我好不好?我一個人在陰間游蕩,我好無聊啊。”
說話間,肉團不斷收緊觸手。
邵育溫嚇得魂飛魄散,他捂著脖子,瞪大了雙眼,向吳夢茹求饒:“老婆,你是不是想要錢?我給你,要多少都行,你別害我,別害我!”
吳夢茹沒有理他,她的眼中只有她的孩子,她情不自禁的走近一些,撫摸著那團血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任由血肉觸角不斷收緊,收緊,再收緊。
最終邵育溫尖叫一聲,昏死過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