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給米琴可乘之機,大半夜的把邵枕海吵醒了。
現在邵枕海鬧著要嚴秀芬來請葉姍姍去二房驅邪,嚴秀芬心疼兒媳婦,當然不肯,兩人便吵起來了。
邵馳淵聽清楚兩人的吵架內容后,小聲提醒了葉姍姍一聲:“你可以去,但是別忘了找爹地要酬勞。”
“我打聽過了,你們邵氏雖然沒有酒莊,但是有酒行,葡萄酒的貿易很賺錢。我準備問他把酒行要過來,你覺得怎么樣?”葉姍姍坐了起來。
這些產業不在大房手里,婆婆怕她知道了著急上火,沒跟她說。
是她自己打聽來的。
既然要請她去二房幫忙,那她肯定是要從二房手里摳點肥肉回來的。
邵馳淵點點頭:“好,我告訴你家里的酒行是怎么做起來的。”
這些事情外人不知道,但是邵馳淵一清二楚。
葉姍姍聽罷非常意外:“什么?你外公是晚清翰林?”
“嗯。”邵馳淵不想炫耀自己外祖父的出身,葉姍姍沒問,他就沒說。
現在告訴她,是想讓她跟他老子討價還價的時候知己知彼。
葉姍姍恍然:“怪不得咱媽那么有文化,家學淵源啊。”
“邵家當初是做絲綢生意的,看到葡萄酒貿易賺錢,也想分一杯羹,可是當時的廣州十三行才是這些貿易的主力,我爺爺便搭上了外公的人脈,給當時不到一歲的爹地許了娃娃親。那會兒我媽咪還沒有出生,婚書都已經寫好了,只要我外公外婆生出女兒,將來就讓兩家孩子成婚。有了婚書做保證,外公這才找到了十三行的熟人,分了爺爺一杯羹。邵氏酒行就是這么做起來的。”邵馳淵言簡意賅,只挑關鍵的說。
葉姍姍恍然大悟:“怪不得老太爺要把家里的地契都給大房,沒有媽咪娘家的幫助,邵氏就不會有今天的輝煌。”
“沒錯,等會你去跟爹地談判的時候,別的都可以不要,先把酒行要回來。咱媽跟霍家大太太關系好,品酒是行家,不過爹地不知道,肯定會找借口拒絕,你不要暴露媽咪的本事,想想別的辦法跟他拉扯。”邵馳淵是想保護他媽咪,酒行還不一定能要回來,現在還是藏拙為好。
萬一事情不成,二房也不至于對媽咪下黑手。
葉姍姍心里有數了,她問到:“當初二房接手的時候,有懂行的嗎?”
“沒有,是從外面請的品酒專家。”邵馳淵知道她想從哪個方向攻擊他爹地了,會心一笑。
兩口子正商量正事,邵育良過來敲了敲門。
他實在是聽不下去爹地跟大媽吵架了,只能過來搬救兵。
葉姍姍穿著睡衣,不太合適跟二伯哥見面,便隔著門應道:“二哥,等我換身衣服就去。”
邵育良趕緊去傳話,邵枕海這才消停了。
得意地挑起下巴,看向嚴秀芬,那眼神好像在說,看看,老子是一家之主,兒媳婦肯定要巴結我。
嚴秀芬翻了個白眼,爆了句粗口。
邵枕海都聽傻了:“秀芬,你罵我什么?”
“老畜生!”嚴秀芬才不怕他,特地拔高了聲線。
沒想到邵枕海卻笑了:“哎,我就知道,你的修養都是裝出來的。罵得好,我高興,這才像個真人嘛。別一天到晚高高在上的,大清早就亡了,你早就不是翰林家的千金小姐了,別那么高不可攀的。”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嚴秀芬更氣了,起身抓起床頭柜上的癢癢撓,劈頭蓋臉的揍他:“我裝的?我是裝的還是被你逼急了氣出來的你心里沒數嗎?你還知道我是翰林家的小姐啊,啊?翰林家小姐的嫡長子是怎么死的,你有臉到九泉之下跟我爹媽解釋嗎?你這個畜生,你還我的謙兒,還我的謙兒!”
嚴秀芬越罵越是激動,可她畢竟是曾經的大家閨秀,就算打人,也跟撓癢癢似的。
非但沒能讓邵枕海閉嘴,反倒是笑呵呵的:“哎呦呦,我老丈人要是還在在世就好了,我得請他過來看看,這就是他的寶貝閨女,知書達理,溫柔賢惠,三更半夜揍自己相公呢。”
這是最殘忍的嘲諷。
如果有可能,哪個閨秀愿意把自己逼成面目可憎的瘋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