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向往她這素未謀面的大姐向往了好幾年了。
這次因為放寒假有空,終于跟著媽媽一起過來了。
說實在的,只是剛才那匆匆一瞥,她并不能判斷大姐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可是她寄給大姐的信大姐一直沒有回,這已經說明了大姐的態度。
所以她還是識相的,嚴秀芬問了她就回答,沒問的就絕不亂說,免得大姐在里屋聽見了,更加不喜歡她。
嚴秀芬是個聰慧的老太太,當然看出來這孩子心里藏著一股子憋屈勁兒,便不問了,轉身讓人去樓上把那套繪本故事拿下來給小昭看看。
至于陸曉,嚴秀芬瞧著這姑娘心眼子有點多,不是很喜歡,便只是客氣地讓她隨便吃喝,不要拘束。
一旁的邵馳淵把手里的報表遞給了葉晚晴:“姍姍讓你處理一下。”
葉晚晴有些意外。
她不知道這么做有什么特別的含義,總之,這是完全超乎她想象的一件事。
這會兒女婿把報表拿給她,沒有稱呼,甚至沒有客套的用詞,對她連個外人都不如。
這讓她非常的尷尬,難堪,頭皮一陣陣發麻,好像連保鏢都在看她的笑話。
她感覺這棟房子就是一個巨大的獸籠,而她就是一個雜耍的猴子,好些人都等著看她狼狽逃離。
也許她不該接,也許她也不該去處理報表。
可是這份報表對她來說,已然是巨大的突破。
母女間的關系能不能破冰,她不知道。
起碼,這是個好兆頭。
捫心自問,如果再讓她選一次,她大概還是會將計就計,金蟬脫殼,離開牛進步那個魔鬼。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計謀能不能成功,她的前途一片渺茫,自己都活不下去的時候,她沒有勇氣帶著女兒一起離開。
更何況,看到這個女兒,她就會想到牛進步的所作所為,想到那個齷齪的男人跟馬潔勾結在一起,謀劃著要她性命。
她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不過她也承認,之后葉國泰找到她,她是有機會彌補母女間的關系的。
可是她拒絕了葉國泰的請求,無視了這個女兒的痛苦和掙扎。
她確實應該付出代價。
她不知道失去昱兒算不算代價,也許算吧。
可是這應該解不了大女兒心頭的恨意。
甚至連心口的一點點褶皺都沒有辦法撫平。
可是正如陸遠征說的那樣,過去的已經發生了,誰也改變不了,能做的就是努力當下,著眼未來。
于是她把報表接了過來,坐在茶幾旁,埋頭專注地工作起來。
她的速度很快,邵馳淵連要求都沒提,她就把她能想到的所有可能的數據統計的表格、曲線圖等全部整理好了。
交給女婿整理后的報表時,她是有些忐忑的,特地指了指那稍微有些彎扭的圖表線框:“我沒有尺子,好長時間沒有試著徒手打表了,有點丑。”
邵馳淵沒說什么,只默默地看著她那娟秀工整的字跡,把報表遞給了嚴秀芬。
嚴秀芬眼中的欣賞不加掩飾,不過她也沒有說什么,而是把報表還給了邵馳淵,再由他拿回了里屋,交給了葉姍姍。
葉姍姍騰出一只手沉默地翻看一遍,嘴角似笑非笑,看不出是個什么情緒。
邵馳淵坐下,問道:“是想留她在這里幫忙處理財務嗎?我倒是沒意見,起碼比陌生人靠得住。再說有陸遠征管著她,她也不敢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