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了搖頭:“舅媽,你何必跟我裝傻呢。我有媽媽嗎?”
趙豐年臉上的笑凝固了。
她也是有人性的,葉姍姍以前過的什么日子她心里有數。
光是賴在門口求她和葉國泰開門告訴她媽媽在哪兒,就求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每次都是她攔著葉國泰不讓出去。
沒辦法啊,葉晚晴不讓說啊,回頭惹一身騷,他們自家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這一瞬間,趙豐年難得的產生了一點點憐憫和愧疚之心,嘆息道:“對不起姍姍,舅媽以前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既然舅媽覺得對不起我,那就幫我做件事吧,只要你做成了,我一定幫你撮合振華哥哥跟洪卓。不過,前提是他們自己愿意,要是他們不愿意,到時候你可不能怨我。”葉姍姍瞧著火候差不多了,趕緊提出自己的要求。
趙豐年立馬眉開眼笑,畢竟誰都沒有她兒子重要。
立馬抱住了葉姍姍的胳膊,問道:“姍姍,撮合可以,可不能讓你振華哥哥入贅啊,只要不入贅,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一定不跟你打馬虎眼。”
“舅媽,你來,我們到車上說,陰天了,可能要下雨。”葉姍姍上車,讓司機把車往城中村開去。
車上葉姍姍解釋了一下這群老百姓鬧事的原因。
最后叮囑道:“你就謊稱你是邱碩的債主,邱碩借了你的錢來搞投資,結果項目遲遲不能開工,你男人罵死你了,天天晚上揍你,你快活不下去了,要跟他們拼命。舅媽,拿出你的潑辣勁兒,給我狠狠地鬧,我再花錢請幾個人來跟你打配合,別怕。”
趙豐年懂了,樂道:“嗨,就這點事兒?好說!不過,你說我天天挨揍,可是我這臉上也看不出來挨揍的樣子啊,要么你給我化個妝。”
“嗯,來。”葉姍姍不愛化妝,但她還是帶了化妝包,談生意的時候,稍微修飾一下氣色。
比如有時候熬夜了,黑眼圈要遮一遮。
有時候被那些斤斤計較的小市民氣到了,狀態不好,需要化個提亮眼神的妝,振奮精神去跟政府的工作人員開會。
總之,化妝是個不錯的輔助技術,有時候能夠化腐朽為神奇。
她打開化妝包,給趙豐年化了個鼻青臉腫的妝容,胳膊上也來點,以假亂真。
趙豐年對著化妝鏡,笑得直不起要來:“哎呦我的姍姍,你可真行啊,我自己都不信我沒有挨過打了。”
“舅媽,看你的了,我說話算數,你把這群人搞定了,我幫你搞定兒媳婦。”葉姍姍挑了挑眉。
這世上沒有百無一用的人,就看她怎么用了。
現在讓趙豐年去給她對付這群無賴,那不是正好兵對兵將對將嗎?
她也不回去吃飯了,就在旁邊等消息。
又怕家里擔心,于是讓司機下車,去涼棚那里給家里打了個電話。
隨后又找來錢秀真,讓她請了幾個唱大戲的老大媽,一起攪合。
這趙豐年還真是個人才,擠進去后并沒有立馬哭鬧,而是先跟那些鬧事的老大媽老大叔套起了近乎。
把這些人家住哪兒,幾口人,有哪些是新轉進來的戶口都套得一清二楚后,她這才開始了獨屬于她的大戲。
但見她看著一拍膝蓋,立馬嚎啕大哭起來:“哎呦我的大哥大姐姐們哪,你們不容易,我就更不容易啦!!!我家那個死鬼在外面養小老婆啊,說是小老婆家里有權有勢,我這個人老珠黃的半老徐娘配不上他了。”
呦呵,還有這么勁爆的大新聞?
那些鬧事的大爺大媽立馬圍了過來。
畢竟,自家的雞毛蒜皮固然值得全力以赴,可別人家的雞飛狗跳也不能錯過分毫啊。
于是一群人交頭接耳的打聽起來,這有錢人家的小老婆是誰啊?
趙豐年哪能有什么實話,隨口胡謅了一個,說是上海弄堂里的鄰居。
本來大家都是國企職工,誰也不比誰高貴到哪兒去,哪曾想,改革開放的春風一吹,那家人在美國的有錢親戚就回來了。
親戚家絕了后,便把數不清的財產交給了那個小賤人一家。
小賤人由此搖身一變,成了富家千金,搶走了她的老公。
她老公本來就嫌棄她生不出兒子,這下當然是一腦袋扎進了小老婆的溫柔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