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錢秀真是厲鬼,不好對付,而她公公是正常死亡,沒什么破壞性。
不過一瞬,電燈泡便恢復了光明。
那種窒息的,無處不在的水壓一般的感覺,便隨之消散于無形。
恍惚間,她好像聽到了門口傳來了一聲嘆息,隨著夜雨和冬日潮濕的風,漸漸遠去。
五分鐘后,忙著搬運尸體的許杏芳被警察當場抓捕,宋運昌也跟她一起被帶走,畢竟這等于是幫兇。
宋家拆遷款的鬧劇,最終以兩死兩坐牢一瘋為代價,暫時畫下了逗點。
回去的時候邱碩開的車。
他的嘴角忍不住高高揚起,嗓子里不受控制的哼著五音不全的東方紅。
而坐在后排的邵馳淵,正興致勃勃地觀察著路過的街道。
車窗搖下,雨絲千絲萬縷的打進來,他卻一點也不在乎,只想好好體驗一把看穿陰陽兩界的刺激。
葉姍姍像個無可奈何的教導主任,看著這個童心未泯的愣頭青,眼角的柔情幾乎要蕩漾出來。
“姍姍,那家有死鬼哎,我去收收看?”剛學會畫符的新手菜鳥,迫不及待地想要飛出去證明自己擁有鋼鐵般的羽翼。
葉姍姍頭疼:“喂,你行行好吧,我可是冒著被師父懲罰的風險,作弊幫你入的門。得虧師父早就飛升了,就算他想阻止我,也得踏碎虛空、欺山趕海的跑來當面打斷我才行。”
邵馳淵哪里顧得了這些,反正他老婆幫他入門了,他現在可以看到那些鬼祟腌臜了,當然要做點什么,讓老婆的付出有所回報。
于是他想笑著回眸,勾人的狐貍眼泛著瀲滟的秋波,叫葉姍姍不得不妥協:“哥,停車,你讓他試試吧,真是受不了,一個大老爺們兒,整天就知道撒嬌賣乖。”
“你選的老公嘛,認命咯。”邱碩的心情也十分美好,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葉姍姍笑著下車,舍命陪君子咯。
派出所,審訊室。
警察質問許杏芳,為什么殺人。
許杏芳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一句話也不肯說。
倒是宋運昌很快招了。
原來當初離婚的時候,許杏芳已經懷上了孩子。
宋家的人為了護短,沒有一個幫著她說話的。
而錢秀真,則以大嫂的身份,苦口婆心,規勸許杏芳多找自己的問題,不要把男人當孫子一樣教訓。
許杏芳孤立無援,離婚后還要工作掙錢,五個月的時候就累倒在車間,胎死腹中。
許杏芳對錢秀真的恨,已經發酵了十幾年的時間,足以吞噬一切理智。
更不用說,錢秀真還不想給他們一家四口分拆遷款。
警察不禁唏噓,哎,都是錢鬧的。
九霄云天。
一個身披銀色長發的神祗正躺在吊床上打瞌睡。
周邊是漫無邊際的空白,身下是滔滔的云海。
正優哉游哉,自得其樂,忽然,一道飛符傳書從下界飛到他面前。
他盯著那上面娟秀的字跡,不禁大驚失色:“好你個孽徒,竟然為了一個臭男人動用了禁術,看為師怎么收拾你!”
言罷,至高無上的神祗化作一道金光落入了凡塵。
葉姍姍推開臥室門,看著熟睡的老三,再看看守著老三沉沉睡去的婆婆,只得靜靜地退了出來。
關上門,夫妻倆去了三樓閣樓湊合一晚。
因此,她沒有看到,有一顆流星化作金光,從窗外砸了進來,鉆進了老三的靈臺處,消失不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