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卓出來后,一句話也沒說,直接撲上來抱住了葉姍姍。
葉姍姍什么也沒問,任由她拿自己的旗袍領子當淚巾。
哭夠了,洪卓才拉著葉姍姍去書房說話:“幫幫我,我想離婚,我不想再跟這個男人過下去了。”
“這個我真幫不了。”葉姍姍拒絕了她,“去年我問過你,愿不愿意去香江幫我做事,那是你最后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現在你泥足深陷,能做的只有減輕后續的影響。”
洪卓紅著眼睛看她:“真的沒希望了?”
“除非你大義滅親,你舍得對你爸爸下手嗎?”葉姍姍不打算浪費時間,直接讓洪卓死心吧。
洪卓果然不說話了,她做不到。
她做不到的,她妹妹死了,媽媽瘋了,弟弟是個半吊子指望不上,這個家里還能互相扶持的就只有她和她爸爸。
她怎么可能大義滅親,送自己的爸爸去坐牢。
她做不到的。
她只能哭著把臉埋進膝蓋里,肩膀顫抖,抖落一地的傷心,抖去半生的驕傲,只剩下狼狽和無助。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時間過去很久,洪卓神色平靜地看著葉姍姍。
葉姍姍搖搖頭:“一切靠你自己,你要是缺錢我可以借你,其他的,我無能為力。”
那就只能跟葉振華綁定在一起了,她不信到時候葉姍姍忍心看著自己的表哥一起沉淪。
她站了起來,說了聲謝謝。
葉姍姍也起身,沉默地出去了。
她還有事情要辦。
從廟街找來的江湖術士已經在干活了,徐老怪也愿意來幫忙。
她可不想做冤大頭,多掏二百多個人的拆遷費。
一旦開了這個口子,以后每個工程都要被狠宰一筆,養豬場的豬都來不及養了。
到了玄關的時候,孫智博叫住了她:“葉總,謝謝你不辭勞苦過來一趟,后天吃席,我一定給你留好位置。”
“不用了,我沒空。”葉姍姍準備直接開門,回頭的時候看到了一臉凄楚的洪卓,想想還是提醒了孫智博一句,“記得請人做一場法事,令堂的亡魂還沒有走。”
孫智博聞言臉色一青,下意識握緊了雙拳。
葉姍姍越過他的肩膀看向了洪卓,那眼神再明顯不過,你婆婆怎么死的,你最好查個清楚。
這讓洪卓想起葉姍姍曾經做的事情,她讓他們跟洪虹的亡魂說上了話。
那么,是不是可以問葉姍姍再要幾張符紙,跟婆婆說說話呢?
洪卓追了上來:“我送你出去。”
葉姍姍沒等她開口,便在樓梯間里把符紙塞給了她:“自己小心點,你是在與虎謀皮。”
“我知道。”洪卓收下符紙,紅著眼眶目送葉姍姍離去。
為了不被孫智博發現異常,她還是往下走了一段,在轉角,把符紙藏進了內兜里,這才往樓上走來。
孫智博站在門口盯著她,像個討債鬼。
洪卓深吸一口氣,問道:“你還要等誰?”
“等我老婆。”孫智博一把將她拽到懷里,威脅道,“少跟我玩把戲,我只是瘸了,不是癱了!更不是死了!”
洪卓推開了他,冷笑道:“洪越送客去了,馬上就回來,你說我喊一嗓子,他是幫你還是幫我?你也不想在我娘家鬧出什么笑話來吧?”
“怕什么,你我夫妻,他管得著嗎?”孫智博冷笑一聲將她搡去了客廳,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洪兆倫和他老子都去樓下送客了,家里只有他們兩個,他想做點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