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歸人更急了,想要跑起來,卻又餓得饑腸轆轆,幾步便后勁不足,只能抄近道。
大道跟近道一樣的黑,近道卻可以提前幾分鐘看到屬于自己的那一盞燈。
她走得更急了,直到撞到了一個歹徒的懷里。
她拼命的掙扎,耳邊卻只有幫兇們荒唐的帶著惡意的嘲笑,一聲一聲,像是無數雙手,無情地對她施暴。
她拼命的想逃,可是早有預謀的男人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她無處可逃。
尊嚴,人格,信仰,對美好未來的期待,在這一刻,全都被摔得粉碎。
那原本是一只純凈的晶瑩剔透的臻品玻璃瓶,被父母小心呵護,精心雕刻,卻在這一刻,摔落在骯臟的黑夜里,再也拼湊不出原本的榮光。
當然,她可以去報警。
然后呢,把那一地的破碎展現給所有人看,獲取別人的同情和寬宥?
不,不不不。
只會收獲惡毒的攻擊和充滿歹意的揣測。
“一定是你不檢點。”
“肯定是你勾引男人的,要不然他怎么不強jian別人。”
“誰讓你走夜路的,自己不小心,怪誰呢?”
“一個姑娘家,還沒結婚就被男人那個了,真不要臉。”
“殘花敗柳,以后誰要你,真給你爹媽丟人。”
“找個老男人嫁了吧,二手貨,挑什么挑。”
“誰讓你給了男人機會,只能怪你自己蠢。”
……
是嗎?
真的是這樣嗎?
為什么沒有人指責那個男人?
為什么一定是女人不檢點給了男人機會?
為什么受害者還要被指責被羞辱?
為什么要用二手貨來形容一個慘遭侵犯的女人?
為什么可憐的女人遭受了無妄之災,卻會給父母蒙羞?
難道不是罪犯給他的父母蒙羞嗎?
這到底是個什么世道?
她怎么就是想不明白呢?
想不明白,只能吶喊。
可是深夜的街道,只有下流的y賊們在發笑,令人惡心的笑。
令人恨得牙癢癢的笑。
夢醒時分,葉姍姍猛地坐了起來。
她下意識抹了把臉,濕的。
懷里的蓋被也是濕的。
她再看看身邊的陸曉,正一臉驚訝的看著她。
而她的眼角余光里,她的愛人,正滿是心疼的蹲在她面前,手里還拿著一方濕了的手帕。
這一瞬間,葉姍姍很想哭,可是她哭不出來。
她把那手帕接過來疊好,再把身上的蓋被也疊好,擺在了沙發上,隨后上樓,拿來紙筆遞給了陸曉:“名字,強jian犯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