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發作的時候,腹中撕裂的痛疼,睜大著眼睛,腹部不知何時被插上一根金釵。
月色忽暗忽明,朦朧中看清床上的人,滿臉膿瘡,屋中散發的氣味,便是她臉上的膿瘡的味道。
窗外洋洋灑灑曬進一些銀輝,透著銀輝,如同一個全身腐爛的惡鬼,一雙怨憤的目光,如同毒蛇般盯著他。
喉結滾動著,可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最后眼前一片漆黑,直接倒在牡丹身上。
方才那一釵,已經耗去了她身上的大部分力氣,這下又將倒在自己身上的老乞丐推開,身上的力氣所剩不多。
跌落在床下,聽著隔壁傳來的搖床聲,以及男女的喘息聲,牡丹難得的清醒,恍惚這一刻,身上的疼痛消失了一般。
掙扎著起身,扶著桌椅,到了桌邊拿了火折子,看著這一住便住了三年的房間,走到床邊,看清了床上的人,渾身污泥,臉上滿臉的白須,頭發雜亂中有不少樹枝污泥,身上帶著一股弄弄的餿味,雙眼瞪著,死不瞑目。
輕輕的吹了吹火折子,點燃粉色羅帳,看著眼前的火星一點點的蔓延,恍惚心中的仇恨也隨著蔓延起來。
很快床上的人,淹沒在火海中,轉身點燃屋中的其他東西,隨之將火折子丟棄在地,打開窗戶,低頭看了一眼下面,因是黑夜,又是乞巧節,下面擺著燈籠攤子,有不少男女在街上猜燈謎,放河燈,曾幾何時她也是其中的一員。
轉頭看向門外,胭脂樓中的人已經大呼走水,吵雜的聲音,朝她的屋子走來。
她住的是二樓,從這跳下去不高不低,可以她的身子骨卻是必死無疑,可她就算是死也不要死在這胭脂樓內,閉上眼睛,踩上椅子縱身一躍,她從此便要離開這魔窟,既然生時不能自己,那便死了讓她為自己做一次主吧。
正等著落地,頭著地,摔得腦漿迸裂,可許久身上沒有一絲的痛苦。
微微睜開眼,花燈綽綽,懷抱著她的人,滿臉錯愕,頭上帶著冠巾,身上穿著青衫,腰間別著一個剔透的藍田玉,面容俊朗的男子。
“哪來的惡女,渾身惡臭,少爺快些將她丟掉,莫要污了你的身子”一旁的小廝見狀,率先反應過來,語出惡言,提醒自家主子。
牡丹抓緊他的手臂,指甲深深的陷進他的肉里,偏頭看到胭脂樓的阿大兇神惡煞的帶著人走了出來。
聲音柔軟如糯米慈:“還請公子將奴家帶走這魔窟,奴家感激不盡”。
青衣男子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滿臉膿瘡,看不清容顏,唯有一雙眼睛,清亮淡漠,恍惚看透了世間一切。
剛要拒絕的心思,被她柔軟的糯音給軟化,聽不到身邊小廝的話,扯了一塊攤子上的紗巾,放在她臉上,只露出一雙干凈透亮的雙眸,快步離開這花燈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