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峰又怒罵了厲大勇一頓才出了胸口的氣,冷靜下來厲聲問道“你和我說說,怎么回事?”
厲大勇磕頭嗑的血糊了一臉,也不敢用手擦,聽梅九峰的詢問,急急說道“小的今早按大人的吩咐,一直在考場門口等著,快要到開考的時辰,小的就上前按計劃狠狠的給了這小子一拳,本想把他打倒嗑在墻上摔暈過去,可誰知也不知道是小的用力太輕還是其間有什么差錯,或者他可能是會武的,居然眼看著朝墻撲去,但并沒有嗑上。”
“就算沒摔暈,難道連把夾帶塞他身上這點小事也辦不好嗎?”梅九峰疾言厲色的怒斥道。
“小的小的塞他身上了啊!”厲大勇高聲喊道,抬頭見梅九峰滿臉陰狠的看著自己,于是心下更急“真的,大人,小的親手塞他的籃子里,然后在附近等著,卻不知怎的,那夾帶之后卻居然在他旁邊書生的身上,讓那守門官搜了個正著。”
他話音剛落,梅九峰手中的硯臺就砸了過去,也是厲大勇運氣好,墨汁潑了厲大勇一臉,這回沒有砸上他腦袋上。
梅九峰恨恨的罵道“你這狗奴才,分明你扯謊,還敢巧言令色。那小子莫非是開了天眼,還能未卜先知的知道你做了手腳?分明是你搞錯了人把差事辦砸了,還敢哄騙于我,給我滾出去,到管家那領五十板子,以后到馬廄喂馬吧!”
厲大勇跟著梅九峰身邊多年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受這樣的重罰,只是他深知梅九峰的脾氣,此時也不敢求情,連忙磕頭謝恩,滿臉紅的黑的,慘不忍睹的往屋外退去。
“慢著。”剛到門口,厲大勇忽然聽到梅九峰喚他,心中咯噔一聲,連忙停了下來。
梅九峰半晌也沒說話,一片安靜中厲大勇只覺得額頭的傷疼的厲害,因為失血也頭暈目眩,但依然不敢動彈,正當他心跳如鼓的時候,終于聽到梅九峰又緩緩問道“那個被搜到的書生叫什么?”
厲大勇不可能每個舉子都認識,剛剛他又急著回來報信,所以并沒有細打聽。若是別人他可能也不知道對方叫什么,但是這個舉子他卻認識,因為前段時間甄美麗搶親的事太轟動了“回大人的話,這人叫許鵬宇。”
又是一片安靜,過了半晌梅九峰才深吸了口氣,然后揮了揮手道“板子的事算了,去把頭上包一下吧,等傷好了再回來上差。”
厲大勇只覺得逃過了大劫,如獲大赦般急忙退了出去。
等他走后,梅九峰自言自語道“難道真是李代桃僵,還是巧合呢?
考場夾帶作弊的東西,只要被搜到就是永不錄用。許鵬宇高聲喊冤,但守門的人卻沒有真因為他的喊叫聲而放過他,每個被搜到夾帶的人都是這樣的,搜查的人都習慣了。此時七月倒是挺感謝梅九峰的,自己剛一瞌睡他就遞了枕頭來,不然自己還真就不會這么及時的想到這主意。
七月看著許鵬宇跪在考場門口,聲如泣血的喊叫著冤枉,不由得想到了單明蘭,若說是冤枉,怕是沒人比她更冤枉了吧!她父親對許鵬宇有知遇之恩,她對許家這些年兢兢業業,可最后卻被自己的良人給親手勒死!
七月還記得單明蘭記憶中最后的那雙如狼一般的眼神,還有他冷冷的話“你這樣的人,如何能配得上我?如今有今日的結果也怪不得別人,只能怪你的命了!要是有冤屈,就到地府和你爹講吧!都是他不自量力,把你塞給我的!”
七月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弧度,嘴里呢喃道“你也怪不得別人,這也是你的命!如今還沒完呢,慢慢享受吧!
考場的大門緩緩的關上,七月看著當年的狀元郎一口血噴了出來,昏死過去,心中喜悅涌了上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