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相澤老師,我之前就一直忘了交給你來著。”
尚未想清楚山田陽射那家伙為什么會對一名指定敵人組的少主(若頭)的幾句描述,就變了臉色。幾乎是在最后踏出會議室門的相澤消太抬眼看見的就是遞到他眼前的幾張薄薄的文件紙,女孩子柔軟的聲音里面帶著點猶疑的緩慢,微蹙的眉頭下銀白的睫羽微微垂下地顫動著——就仿佛是帶著隱晦的不安一般。
“雖然我個人感覺學校可能會發生什么變化,但另外來說的話,本身職業實習的時間也正好能讓學校空出時間調整下。”
森綠色的眼睛輕眨了幾下。
思考著死柄木弔傷勢的森眾唯輕松就得出了結論——他絕對在最起碼一個月內都沒法出現在她面前。
如果說是被子彈擊穿了手臂的傷勢的話,往好里說是貫穿傷,因為干脆利落的原因反而并不復雜。但即便是這樣,前幾個月的時間里死柄木弔每次真的想要攻擊的時候都必須承受肌肉酸痛刺癢等等后遺癥。
而斯坦因…他是確確實實以自身的意志,以殺死對方作為標準投擲出了身上的武器。
接過森眾唯遞過來的文件的相澤消太,隨意地掃了一眼。
“……——你、沒有選夜眼事務所?”
都不知道自己心上涌上的究竟是怎樣的感覺,簡直如同就著鼻頭被揍了一拳一般。帶著徹骨酸痛的‘清醒’感,他竭力穩定著自己的聲音讓自己盡量別像個奇怪的老師那樣,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肌肉好像是例行公事一樣問道。
“?”
女孩子只是奇怪的抬頭看了他一眼,仿佛就好像他問了什么奇葩的問題。
“我不是說了嗎?相澤老師,如果潮爆牛王他給我他的血的話我就會去他那邊啊——明明老師也在的,難道也喝醉了……?”
后半句小小聲嘟囔好像是風中的喃呢一般消失在夕陽照射下的學校走廊之中。
黑發的男人勾勒出一個近似嘲諷的笑容,略帶著疲色的黑色眼睛直視著女孩子的雙眼。
“后面那句話是多余的,要是我真的喝醉了的話,你當時做的事情可以說是典型的反面案例了。”微微彎腰,盯著那雙如同海面一般缺少波瀾的雙眼相澤消太近乎是帶著意味深長含義地說著,“一開始都說過了吧,親近的人反而是最危險的,特別是對女孩子來說。”
“唔,雖然是這么說的。”1a的班長看起來沒心沒肺地笑著,“先不說我當然還是相信老師們啦,就算是從另一個意義上來說,我信任我自己啊。”
缺少陰霾到了相澤消太都懷疑自己曾經說過的話究竟有沒有被她聽在耳中。
“我超清楚自己其實很危險啦——各種意義上的。”
相澤消太對此近乎是無意識地輕哼了一聲。
——森眾唯這個問題學生的‘個性’極端危險,論致命性來說本年級…可能三年級也都沒有可以比擬的。到目前為止,至少他所清楚的人之中,只有那個敵人名為死柄木弔的青年能夠相提并論。
但是,‘個性’如果在他面前的話………
“…至少如果出現特殊情況的話,森,你要告訴我。”
沉眠在記憶之中的點滴曖昧影子色塊,連同那些過于褻昵潮熱的喘息話語帶起攪動著男人的思緒,相澤消太多多少少嗤笑著不過十幾歲少女的自負以及衍生的控制欲。
……成長于‘順利’與‘成功’之中,就連監護人本身都暗藏禍心。
——明明就像是他說的那樣,在這之后再跌倒可是會很疼的。
可是她卻未曾真正跌倒過,仿佛過往的苦難都不過只需要一笑而之,近乎是被所有人捧起而養成的傲慢習性——但偏偏就連這份自負的傲慢,都如同是妝靨上點綴的細小閃粉,像是笑顏眼睫上滴落的淚珠般——閃耀著,可憐著。
“比如說麥克之前的那樣的事情,以及或者…、死柄木弔那樣的家伙。”
即便是被嗤笑著——
被認為著是不必要、不耐煩的想法。
在陽光下肆意綻放的絢爛花朵從未在任何時候覺得自己危險。
“你以為的‘私事’很多時候可都不是什么‘私事’啊,眾唯。”
說出了這個‘名字’——又或者本身就是森她準備給自己用的‘英雄名’?
他微微站起身靠在墻上,近乎是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學生露出了那一副仿佛他提起了歐爾麥特一樣的微妙神色,那又混合了點點似乎是被他稱呼‘名字’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