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說是不甘還是不安。
在少女那大概傲慢又毫無自知之明的殘忍的性格里面,但是卻還是天真的給他留了點位置。
他是知道的,她的確是偏愛他的。但是啊……即便是被互相笑稱‘小主人’與‘貓咪’,但是森眾唯這女孩子卻始終都沒有碰他。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時候——或許。
荼毘心不甘情不愿地叼起了少女脖子上的飾品,咬在牙齒間磨了兩三下,才含含糊糊——原本就帶著潮氣感的聲音好似沙啞一般——著說著。
“…但是我也看到了,你和………。”
大約是完全不自覺情況下的纏綿,荼毘在驚訝下意識試圖抽回手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的另一只手與這個小姑娘的手指十指交纏在了一起。
或許不過只是一時之間因為情緒那過于激烈到了極點的跌宕起伏,不安與被安慰的溫暖交織在一起,劇烈的憎恨與如同蜂蜜般黏稠的愛意交錯運行,就連那點尊嚴都好似被渾然不在意地碾在腳下;幾乎是渴求一般戰戰兢兢地如同求.歡一般暗示著交換著體溫,吻著脖頸卻無法做到真的咬下去。
又或許是其實潛意識里已經算計好了這一切,水到渠成一樣順水推舟著做這這種事情。
但無論是什么樣的思量,其最后卻————
“轟炎司。你怎么會在這里?!”
某種意義上,大概身為no.2的兒子,就算不是刻意的也大致明白流程。
明顯那兩個老師恨不得安德瓦填表格寫報告到天荒地老。雖然荼毘自己搞不太清楚具體是怎么回事,但最起碼在他看來那個普雷森特·麥克幾乎要把‘嫌棄’兩個字給寫到了臉上了。
事實上也基本和荼毘預估的那樣,安德瓦一開始的確被各種找出來的理由攔截在了醫院門外。
——比如其實安德瓦調查的敵聯盟,跟森眾唯沒有一丁點的關系。
再比如在歐爾麥特的影響下,就算再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至少在書面的報告上那些涉及理論上‘不存在的人物’的細節必須全部刪除。因為后者在立場上被官方在自始至終絕對,不會被承認‘有這個人存在’。
但是,或者說……
荼毘小看了安德瓦試圖解決事件的心情。
安德瓦他寧愿跟普雷森特·麥克以及橡皮頭兩個職業英雄鬧翻,都要直接闖進來。
安德瓦青黑著臉甚至沒有說話地,直直跨著大步沖入了床前,在那個瞬間,就連轟焦凍都僵硬起了身體,直接伸手————
那只手被女孩子給隨手攔截住了。
摁在安德瓦手腕上的手指微微施力。
“不論發生了什么,安德瓦先生,這里可是醫院。”
抬起頭,森眾唯那張漂亮的臉上浮上的是一種公式化的溫柔笑容,在對方用出‘個性’試圖驅趕開少女的一瞬間,就是反手將‘冰’附著在了手心,繼續反制住了他這點威嚇性質的反抗。
那冰涼的溫度不知道究竟是灼傷了他,還是在這一刻成了某種扭曲的罪證。
“打擾病人休息無論如何都應該是不允許的。”
“別礙事…。”外人——脫口而出的話語,但是在說出的一瞬間轟炎司卻因為感到了各種意義上的不對,只能換掉想要說出的話語僵硬地說道,“你如果不知道他究竟是誰的話,你就根本不應該替他說話。”
那雙綠色的雙眼隔空望向了自己那個沒用的蹭在大概是自己小妹妹的——女孩子身后,對他露出了個挑釁又且病態笑容的大兒子。
但是就在他與轟燈矢注視的一瞬間,安德瓦就注意到了自己大兒子脖子上戴著的項圈。
……——那熟悉的造型……!
職業英雄咬著自己的后槽牙,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不是時間說這個,而且保密上來說盡量也不透露。
“他這種只會依仗別人能力的廢物。就算你接受了他,也不過就像是被吸血蟲攀附上了而已,總有一天會被吸干!
——你的職業英雄的生涯,可不能夠因為他這種家伙而被迫停止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
就算是對于安德瓦來說,現在的一切攤陳在他面前,其實已經猶如過量的信息一樣,已經沖擊到了他仿佛就連神經都被連著腦髓一般發著抽搐的疼痛。
驚挫與被人愚弄的憤怒混雜在一起。再加上了那種被女性所暗算所受挫并被屈辱的男性尊嚴。此刻仿佛就像是坐在一個巨型的□□桶一般,安德瓦幾乎已經不想按捺自己的脾氣。只是在神經幾乎抽搐著疼痛的同時,卻也因為常年身為職業英雄可以說是怒擊必反的理智面對了這件事情,又拿出了點其實相當不知所措………
的態度。
看待著,據說其實是他女兒的銀發少女。
或許有一些不想面對的羞憤以及對于自己兒子那搞不清楚怎么回事迷戀的憤怒。
但卻又也同樣對她能夠取得這樣成績、這樣承認——甚至能夠與歐爾麥特并肩的…復雜自豪感——又這樣混雜著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女兒居然會被歐爾麥特那家伙養大的別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