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呢。”
安德瓦看著眼前陌生的男人的影像,暫時沒有出聲,雖然可以說是對他而言完全毫無印象之中的‘不認識’,但卻也可以從從身邊歐爾麥特那可以說是難得褪去了那份常有的傻笑表情,此刻反而顯得有些莫測的神情之中感覺到什么。
而坐在堤壩邊上的銀色發色像是被當時的太陽所反射著光一樣閃耀著光芒的年幼女孩,大約就是當年尚且未曾遇見夜眼以及歐爾麥特的幼年森眾唯了。
……他從來都沒有見過森眾唯年幼時的樣子。
其實現在來說森眾唯對他而言依舊也只是孩子一樣的年齡——甚至比他的小兒子還要小。但是在她臉上,安德瓦從來都只看到了一種面具式敷衍禮貌的微笑。即便是知道了他的實際身份,她的舉動仿佛也只是通告著說明一件事情而已。
‘哦,我是你女兒,我知道了。關你什么事情。’
【這也是當然的,眾唯也肯定會找最強的人生下孩子。】
耳邊好像傳來女性的高聲惡意一般的言語。
昨晚失眠的不僅僅有歐爾麥特,其實還有他自己。
——即使被女性昨晚這樣可以說是直面的嘲笑挖苦,可是現實的結果其實是他并不知道一切是怎么發生的…——真的嗎?
在一定程度上,身為職業英雄的他也很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人的記憶往往是‘并不靠譜’的,且不說是單純的逃避或者美化自己的行為會導致怎樣的記憶偏差,光是現在這樣社會的特殊性就足以讓他為自己記憶的可靠性打一個問號。
倉促的調查并不能夠即時的立即獲取到已經過去了十多年的事情的相關線索以及證據。
但是在他記憶之中卻還是的確存在著一段困難時期,那是過去的十幾年前的事情了……處于創業拓展業務尷尬期造成的資金鏈斷裂的時候發生的事情。而在現在的時代按照排序按圖索驥查詢過去的收入賬單并不是什么難事。
和他記憶里面的不同。那個時候森家的相關企業給了他們一個大單子,名目是銀行地區的相關保安工作的報酬。
——森眾唯的生日并不是機密,只要按照時間推算的話,那么差不多就是……
“十月十七日?”他聽到應該是自己女兒的少女略略抬頭看著歐爾麥特重復了一遍職業英雄的話語,明顯流露出了一種疑惑,“歐爾麥特你為什么會知道?、咳,我自己都完全不記得了啊。”
“……。”
金發的男人看著那個實際稱呼為allforone,那時尚且目中無人正處于全盛時期的男人就像是微微被路邊毛茸茸所觸動那樣,面對女孩子表露出來的‘滾開’意味的動作不予理會的再進了一步。
他抿了抿嘴唇,余光微微瞥了安德瓦他們一眼,在些許微弱的掙扎后輕聲回答了銀發的少女。暗示性的手掌捂住了腹部。
“你應該知道的,那一天發生了什么…不,我只是沒有想到在同一天的時候居然你們見過。”
“……我。”好像是卡殼了一下,森眾唯扶額語氣近乎是自暴自棄的無奈說著實話,“是真的不記得有見過啊…。”
“不,也不算奇怪。”
畢竟其實女孩子她當年就不算是allforone集團的一員,歐爾麥特看著森眾唯那顯得有點絕望的神情心情有點微妙的安慰著她。
【你就好像忘掉了和夜眼見面之前的所有記憶一樣,但是又和我想的情況稍微不一樣…】
男人那字詞語義明明表面上僅僅只是只是說明著客觀的女孩子的現狀,但卻又莫名的……歐爾麥特輕輕摁住了森眾唯的肩膀,幾乎是和她一起面對那樣的姿態看著眼前發生‘過’的一切。
“那對你來說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忘記了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事實上如果還記得的話、如果還曾經在這之后真的發生過‘再見面’的話……
想起了森家那場滅門慘案的歐爾麥特并沒有將話語說出來。
“不過,果然我小時候是這個樣子的啊……”
女孩子眼神帶著點好玩那樣湊近著看著在淺色頭發的男人不管不顧湊過來的時候,反而干脆放棄了那點無謂抵抗的行為的小時候的自己。
——和現在的自己不同,尚且年幼的自己就連如同棉花般的觸碰都會視作刺痛。
“我那個時候還沒有覺醒‘個性’,其實應該沒怎么被欺負……?”森眾唯首先得承認,她現在眼中的‘欺負’標準是絕對不一樣的。停頓了一下聲音,少女蹲在自己的影像邊幾乎是保持著同樣高度的視線仰視著allforone,“但是總而言之在自身因為自己的弱小——唔,或者說是自戀自卑著自以為覺得自己不行——而敏感脆弱的時候,其實無論是什么都是無法入眼的。”
雖然大概大致上都已經忘記了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