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正好,將軍府前的熱鬧引得來往行人紛紛注目。
“怎地不見太子妃姐姐來?”沈以紜笑著問了這么一句,身后跟著的兩個婢女頭低得更深了,一言不發。
她這一句姐姐叫得,仿佛已經過門入了東宮一般,只可惜實際上八字都還沒一撇。
許紓華忍不住在心中輕笑一聲,心想著這小丫頭到底還是這樣的性子。
氣氛一度有些尷尬,許紓華雖并不在意,倒是身旁那人眉頭微皺,抬手便將她攬進了懷里。
“孤來恭賀二小姐生辰。”傅冉淡淡笑著說了這么一句,轉而去看身后的李卯。
李卯會意,忙讓后面的幾個小太監將賀禮都呈了上來,“沈二小姐,這是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的心意,請您收下。”
眼看著后面有四五個小太監捧著綾羅綢緞跟金銀珠寶上前來,沈以紜那張尚且稚嫩的小臉嬌羞得暈開一層淺淡的紅色。
“臣女多謝殿下與皇后娘娘厚愛。”
“賀禮已帶到。沈二小姐既是不歡迎,孤便回宮了。”他臉上雖帶著淺淺的笑,可話說出來卻冰冷至極。
被摟在懷里的許紓華不由一怔。
傅冉這話表面聽起來像是在埋怨沈以紜遲遲不迎他們進府,可實際卻是在指她方才針對許紓華的話。
他不是對她并不信任么?這會兒又想要拿她來擋桃花。
不得不說,無論是哪一世,太子殿下都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許紓華在心中冷哼一聲,順勢往他懷里倚了倚。
既是做給傅冉看,亦是做給沈以紜看。
東宮可不是什么安生地方,沈大哥那樣好的人,就這么一個妹妹,定是舍不得她入宮受苦的。
許紓華這般思慮著,面上的笑容更甚。
沈以紜自然是沒什么好臉色,可也不至于為了一個太子身邊的女人而放棄了太子這棵歪脖樹。
這會兒她壓下心中的不滿,笑著去拉太子的衣袖,“殿下說得這是什么話,紜兒怎會不歡迎?只是一時歡心給忘了。”
傅冉挑了下眉,不曾說話。
不著痕跡地將衣袖從那人的小手中給扯了出來。
眼下將軍府內亦是熱鬧非凡,各世家大族皆來恭賀沈將軍最寵愛小女兒的及笄生辰。
許紓華與傅冉跟著進了宴廳,眾人皆是起身行禮。
“今日是沈二小姐的生辰,各位便不必多禮了。”他這般說著摟著許紓華落座。
她這一路上并不曾瞧見宣敬侯府的人,這會兒方才見著坐在宴廳的大哥許紹忱,卻也未見著其他人。
只遠遠瞥了這么一眼,兄長已然捕捉到了妹妹的目光,微微頷首。
許紓華扯了下唇角,跪坐在傅冉身旁侍奉著。
她雖曾是宣敬侯府唯一的嫡女,如今卻也終究只是個妾,在場的眾人不過是看在她受太子寵愛才尊敬三分,若是平時還指不定如何冷眼。
說不定還不如沈以紜那種擺在明面上的嫌棄。
許紓華心下微沉,給傅冉倒了杯酒遞到唇邊。
那人的目光落在她的指尖,繼而沿著手臂看向她被一層薄紗掩住的肩膀和微微露出的一小截鎖骨。
“孤竟不曾注意,你今日穿得這樣單薄。”傅冉的語氣淡淡的,卻是透著一股子寒意。
許紓華不曾說話,干脆將手里的酒喂到他唇邊,“殿下若是不喜歡,妾身日后便不穿了。”
他輕哼一聲,大手覆在她的手背,捏著那杯酒仰頭灌進喉嚨,而后目光在她身上又兜了一圈,似乎仍舊是不滿意。
“今日是沈二小姐的及笄禮,孤是怕你喧賓奪主。”
他既如此說,許紓華自然也是順水推舟,微垂著眉眼極為順從。
“是,妾身這便下去換身衣服。”
傅冉看也不看她,兀自又飲了一杯。
“恩,去吧。”
眼下許紓華徐徐起身,目光似是不經意間朝著許紹忱那邊看了一眼,而后轉身從后門出了宴廳。
浣心緊跟其后,“側妃,咱們去哪兒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