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恭恭敬敬地接著道:“回稟殿下,鸞秀殿那邊已將那些花鳥魚蟲都撤了,太子妃也并無怨言,只是瞧起來病懨懨的。”
這樣的結果似是那人早就預料到的。
只見傅冉不冷不熱地“恩”了一聲,轉而從桌案后走了出來。
“請了太醫去給太子妃診脈,可不能讓人病了。”
“是,奴才已吩咐人去了。”
傅冉走至窗前,撩起眼皮淡淡地望著窗外那棵早已郁郁蔥蔥的榆樹。
“晚些時候你再去湛芳殿傳話。”他背在身后的指尖輕捻了捻,“十日后孤會替父皇南下巡查。太子妃抱恙在身不宜出宮,讓紓兒陪孤去一趟。”
李卯點頭,“是,奴才遵命。”
“你退下吧,讓喬誡進來。”
“是。”
“側妃,侯府傳來消息,說小公子自愿請命加入護衛營!”浣心火急火燎地進了屋,盡可能壓著嗓音稟報。
正撥弄琴弦的許紓華指尖一頓,便被那細弦割了手指。
殷紅的顏色瞬間在弦上暈染開來,說不出的刺目。
浣心慌忙拿了手帕過來替她捂住傷口,“側妃!您仔細著些呀!”
許紓華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只皺了下眉頭,目光盯著不知哪一出發怔。
“也好,也好……”她喃喃說了這么一句,深吸一口氣來平復此刻的心情。
以她這個姐姐對許紹遠的了解,這孩子即便是會因一件事心性有了變化,也絕對不會想到進宮當護衛。
這擺明了是傅冉的安排,若非如此,也難給喬誡和陳家一個交代。
只是那護衛營內出的人皆是要保護宮中各位貴人的,平日里的訓練比軍營士兵的不知要殘酷嚴苛多少倍。許紹遠一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孩子,怕是不出三日便要嚷嚷著回家。
許紓華重重地嘆了口氣,從浣心手里抽出手來,垂著眉眼道:“遠兒在爹娘身邊嬌了十多年,也是時候出去歷練歷練了。”
不然怕是將來成家了也未必能立業,永遠長不得記性!
眼下浣心拿了藥膏過來要給她包扎,許紓華卻搖了搖頭,連綁著的手帕都撤了。
“我沒那么矯情。你且先將琴收了,明日再叫了樂府的琴師來換根弦,過幾日是要帶著它南下的。”
“是。”浣心答應著將琴抱著擱回到了原處。
許紓華淡淡地“恩”了一聲,轉而倚到榻上,又捧著一本琴譜細細研讀起來。
早些時候李卯來傳話,說十日后太子的南下讓她隨行,又說鸞秀殿那位是病了才不得陪同。
只是不知殷秀沅是真的病了,還是被傅冉變相地禁了足。
可最令她在意的還是殷秀沅與紅滟腳踝上的紅絲線刺青。
女子向來講究完璧,被刺青也從不是什么好事,在稷朝更是罪惡一般的存在。
身為一國公主,身份尊貴的殷秀沅腳踝上又怎么會有刺青?還是不常見的紅色?
倒也不曾聽聞頃文國有這般習俗……
許紓華這般思慮著干脆歪在了一旁。
想來傅冉讓李卯來傳話的意思便是今日不會再來了,她倒也落得清靜。
正迷迷糊糊地欲睡過去,便聽得外面傳來一聲稟報:“太子殿下到!”
她一個激靈,好不容易浮上頭的睡意瞬間便沒了。
被打擾睡覺總歸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更何況還是要想盡辦法“敷衍”那人。
許紓華這會兒正皺著眉頭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卻聽的那人的匆匆腳步。
“紓兒,你受傷了?”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那個,我我我換封面了!沒有人想夸一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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