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兒,我先過去一趟,晚些再來陪你。”傅冉說著握了握她的手,這才起身隨著李卯出了房間。
目送著那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許紓華方才看了浣心一眼。
浣心忙關上門,快步過來跪在床邊。
“側妃恕罪!”浣心從她受傷之后就一直渾身打顫,這會兒跪在地上更是顫巍巍的,“此事奴婢也不知為何,明明之前已然商量好了……”
許紓華臉色微沉,安慰似的握了握她冰涼的小手,“此事不怪你,是其中混進去了真的刺客。”
“真的刺客?”聽她這么說,小丫頭越發驚慌失措,“那、那太子殿下會不會查出來,到時候……”
“浣心,冷靜。”許紓華朝她“噓”了一聲,手指費力地抬起來抵在唇前。
浣心慌忙噤聲,主仆二人豎著耳朵去聽外面的動靜。
似乎是有人在走動,徘徊在房間門口。
許紓華瞧著那人映在門上的身影,隱約有種熟悉之感。
她這般僵持了不知有多久,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不見,外面才又安靜下來。
“側妃……”浣心壓低聲音喚了這么一句,又瞧了瞧早已沒了那人身影的門口,“方才那好像是少將軍?”
許紓華不由擰眉,望向她,“想不到你竟還識得沈大哥的身影。”
“不不不不、不是!”小丫頭還以為主子是想歪了,這會兒慌忙擺手,“奴婢沒有,奴婢——”
她話還未說完,已然被人給捂住了嘴。
許紓華眨了眨眼,沉聲說道:“此事不重要,我另有一事要交給你去辦。”
“啊?”
……
翌日天方才大亮,便聽得屋外有人走動的聲響。
床上那人悠悠轉醒,許是因了這一覺睡得本就不踏實,這會兒便更是煩悶。
她下意識地想要撐著手臂做起來,卻扯痛了傷處,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嘶。”許紓華緩慢地將手臂放下,企圖換另一只手撐起身子。
浣心尚未回來,她若是想動也只能這般。
正費力地撐起手臂,便聽得門被人敲了兩聲。
外面傳來傅冉的聲音,“紓兒,可是吵醒你了?”
許紓華眉尖蹙得更緊,心下思量著這會兒傅冉站在她門口做什么?
她穩了穩心神,虛弱地回應道:“殿下進來吧。”
傅冉果然推門走了進來,手里還端著擺了藥碗跟一堆瓶瓶罐罐的托盤。
堂堂一國儲君如此紆尊降貴,許紓華不由得有片刻的微怔。
那人似乎并未覺著有何不妥,這會兒只將東西擱置到一旁,兀自在床邊坐下來。
“這是內服和外敷的藥,你且先將這藥喝了,我給你換了紗布,再睡。”
他說著便將那一碗褐色的藥汁端至她面前。
草藥苦澀的味道被熱氣襯托得濃郁到了極點,許紓華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后退縮。
卻聽得那人輕笑出聲,垂著眼從袖兜里拿出了一小包東西來。
在許紓華的印象中,自打過了十二歲后,傅冉面上便是難有笑意,眼下他眉眼彎彎的,反倒讓她想起那模糊的年少光景來。
“猜到你怕苦,我特意讓喬誡去買了蜜餞。”那人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他說著單手將紙包打開,露出里面金燦燦的蜜桔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