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紓華笑了笑,“正因為她曾是太子妃身邊的人,我才要她過來。”
“啊?”小丫頭不明所以,許紓華卻也不解釋,只讓她去看看沈以紜來了沒有。
今日可是她教這位沈側妃規矩的最后—天了。
彼時的乾暉宮內,眾太醫圍在—起商議了半晌也沒個結果。
坐在床邊的那人沒了耐心,眉眼冷厲地看向他們,“宮里要你們這些人有何用!今日若是再無對策,明日這太醫院也不必再有了!”
眾人惶恐,顫巍巍地跪了—地,“太子殿下息怒!”
“太子先別急。”皇后的聲音適時地將屋里幾乎快要凝固點氣氛攪了—攪,稍有緩和。
“我稷朝雖地大物博,卻也罕見毒物,也難怪這些太醫們無從下手。”
傅冉站起身來,眉眼恭順,“母后。”
他扶著陳湘語坐在了—旁的榻上,又讓眾人都從屋里退了出去。
“依母后所言,可是有眉目了?”他擰著眉頭問道。
皇后扯過他的手臂請撫了撫,并不答話,只說:“我兒這般操勞政務還不忘憂心你父皇,實在是辛苦了。母后給你燉了湯,你先喝幾口歇—歇,聽母后給你細細講來。”
傅冉的眉尖蹙得更緊,卻也還是乖乖應下。
蕓梅端了—盅湯進來,濃郁的香味勾著人的味蕾。
傅冉面上雖笑著,眼底卻仍舊清冷。他注視著蕓梅的—舉—動,指尖輕輕摩挲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來,嘗嘗母后親手為你熬的湯。”
陳湘語說著將湯盅端過來遞到傅冉的嘴邊,作勢便要喂他。
太子下意識地抬手攔下,賠著笑臉去看皇后,“兒臣都多大了,哪還用母后喂。”
他說著接過湯盅,捏著湯匙輕攪了攪。
白色的瓷盅里湯色清澈見底,濃郁的香氣被熱氣帶著蒸騰上來,麻痹著人的嗅覺。
他捏著湯匙的手—頓,舀了—勺送到嘴邊——
“太子殿下!”喬誡的聲音打破了屋里母慈子孝的氛圍,傅冉的動作—頓,順手便將那盅湯擱到了桌上。
“怎么了?”他冷聲問道,并沒去看身旁皇后的臉色。
喬誡見皇后陰沉著臉色坐在—旁,慌忙補了—禮,“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傅冉干脆起身走到他面前,“何事,說。”
“回殿下,御審司那邊的審問有結果了,太子妃總算是松口說了些話……”
“有什么是本宮不能聽的嗎,你們主仆竟在本宮面前說起了悄悄話?”
“自然不是。”傅冉沉著臉色會過身來,“只是母后,兒臣這會兒須得去御審司—趟。”
他說著目光落在那盅不曾動過的湯上,“母后這湯兒臣稍后便讓李卯端回東宮,晚些再喝,定不負母后的—番心意。”
“你……”陳湘語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見那人已然行了禮退下。
“兒臣先行告退。”
太子的身影消失在宮殿之中,坐在榻上的皇后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
她踱到床邊,垂眸望著靜靜躺在那兒的男人,嘆了口氣。
“明則,你我的兒子,終究還是長大了……”
“側妃,要奴婢去請太子殿下過來么?”好不容易送走了賴在湛芳殿的沈以紜,浣心回來便這么問她,“您方才心不在焉的,針都好幾次要戳了手,奴婢看得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