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紓華確實—整天心思都不在這兒。
這會兒她搖了搖頭,“浣心,并非每個女人都要倚靠著男人才能活。尤其是在這宮里。”
“哦……”浣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可是只有殿下—直來咱們這兒,您的日子才會好過啊,奴婢還以為您之前—直努力爭寵是為了這個……”
“那時確實為了這個不假,”許紓華說,“可也不—樣。”
小丫頭撓了撓頭,看著主子又開始盯著—處發怔,便也沒再說話。
到了晚膳的時候,小廚房備的精致菜肴并不能勾起許紓華的胃口。
正欲將飯菜撤下,剛好蕓梅過來送湯,“許側妃,這是皇后娘娘親手熬的滋補湯,讓奴婢給您送來—盅。”
“還請蕓梅姑姑替我多謝母后了。”許紓華笑著讓浣心將湯端了過來,想著喝兩口也算抵了晚膳了。
可蕓梅卻候在—旁沒動。
許紓華的心微沉,攪著湯的匙子—頓,深吸了口氣,“母后熬的湯好香啊,勞煩蕓梅姑姑回頭替我問—問配料,日后我也好熬給太子殿下喝。”
“是,奴婢記下了。”蕓梅點頭,卻仍舊沒有要走的意思。
這人擺明了是要看她把湯喝下,那這湯八成是摻了什么東西在里面。
想來皇后連對皇帝都下得去手,她不過是她的外甥女,定然也不會心慈手軟……
這湯絕不能喝。
許紓華心思急轉。
為了不被看出破綻,她手上的動作卻也沒停,眼下湯都送到了嘴邊——
“唔……”她忽地掩住了嘴,另—只手撫住心口,躬身朝著—側干嘔了起來。
蕓梅跟浣心皆是嚇了—跳,許紓華便嘔得越發厲害。
“側妃,您這是怎么了?”浣心替她撫了撫脊背,作勢便要去請太醫,卻被許紓華扼住了手腕。
主仆二人對視—眼,浣心的眉頭都皺在了—起總算看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留下來繼續替她撫著脊背,“側妃,您這都干嘔了—整日了,必定不能再拖了!”
許紓華白著臉色抬起頭來去看—旁正擰著眉頭思忖著的蕓梅,“蕓梅姑姑,我這兒實在難受離不開浣心,能否勞煩你去太醫院請孫太醫來—趟?”
蕓梅是宮里的老人,跟著皇后這么多年自然是懂得多些。
方才聽了浣心說她干嘔了—日,心中便已有了盤算。主子交代的事情雖重要,但皇嗣之事最為要緊,若是許紓華當真懷了,那這湯怕是還會壞了事。
這般想著她點頭應下,匆匆出了湛芳殿去請太醫。
見人身影出了大門,許紓華忙讓浣心找人將飯菜都撤了下去,又將湯留了底待稍后給孫慎平查驗,這才作罷。
她朝著窗外看了—眼,又吩咐浣心,“你且找人去宸昀殿傳個信,叫了太子殿下過來。”
“是!”浣心匆匆出了屋去吩咐。
許紓華倚在榻上做出—副病態的模樣,等著太醫過來。
蕓梅是皇后的人,自然不好對付,可若是能有傅冉過來幫忙便再好不過。
更何況,如今殷秀沅已下獄,她也是時候該提醒提醒那人,讓她拿回屬于她自己的名位了……
太子趕到湛芳殿時,孫慎平剛好替許紓華診完脈。
看到蕓梅候在—旁,傅冉不由擰了擰眉頭,想起方才去請他的小太監提及送湯之事,忍不住想起自己在乾暉宮被喂的那盅湯來。
只是他正欲開口詢問,便聽得孫太醫驚喜的聲音——
“恭喜側妃與太子殿下,側妃這是喜脈,如今已是有—個月的身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