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擰了擰眉頭,“母親,您身子如何了?”
說著又轉過頭去讓浣心叫了孫慎平過來給診脈。
宣敬侯夫人推拒了兩句,說自己已然無大礙,再養幾日便好。更何況在侯府也是特意請了孫太醫看病,故而這會兒也沒必要再讓人白跑一趟。
許紓華拗不過她,只能握著母親的手將家里的人都詢問了一遍。
“皇后娘娘放心,府中一切都好。只不過今日太后召臣婦與侯爺進宮,說是敘舊,實則……”陳素語頓了一下,“娘娘應當也都猜到了。”
許紓華確實猜到了。
她在那封信中囑咐許睿年不要盲目地偏向太后,想來父親也是有意從太后的掌握中掙脫出來,便照辦了。
而陳湘語這些日子見他有脫離之意,自然要叫進宮里好好“慰問”一番的。
“父親這會兒去了乾暉宮?”許紓華問。
陳素語點頭,“恩,陛下跟太后都在。我放心不下皇后娘娘,便過來看看。”
“母親,女兒一切都好。”許紓華說著將母親的手搭在了自己隆起的小腹上,言語之間都是滿足,“這孩子乖得很,想必是個公主。”
“公主?”陳素語皺了皺眉,復又舒展開來,“公主也好。我也聽聞陛下拒絕再納新人入宮,他這樣專情于你一人,你與陛下又都年輕,盛寵之下想來日后會有皇子的。”
許紓華淡淡勾起唇角,只點了下頭,并沒說話。
什么專情,什么寵愛,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雖然意識到懷的是公主時,她也曾猶豫,可到底孩子是無辜的,既來到了這世上,便沒人有剝奪她生命的權力。
“紓兒,”母親的一聲喚將許紓華的思緒拉扯回來,“今日臣婦想以母親的身份同皇后娘娘商量些家事。”
按理說侯府的事許紓華管不得,畢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生在權貴之家,相互牽扯的利益錯綜復雜,侯府有些事到底還是要許紓華拿主意。
就比如家中兄弟姊妹的婚事。
“你大哥嘴上說著不急,可到底也是到了年紀的。遠兒尚不成熟,又在護衛營里歷練,倒是不急。可稚兒已過了及笄的年齡,只是隨了她那個生母方姨娘,心比天高,但她想要高嫁也實在是難。”
聽著陳素語這一通分析,許紓華心中大概有了個底。
“稚兒才剛及笄,不急。她若真想高嫁,待我替她再尋一尋好人家。只是哥哥那邊……”這會兒她朝著母親眨眨眼,“母親,哥哥許是心有所屬,在等著誰呢?”
“他平日里接觸的女子就那么幾個,能有……”陳素語說著一頓,忍不住思索片刻,“你是說孫太醫的女兒,孫凝?”
許紓華但笑不語,母女二人心中卻已有了盤算。
“母親放心吧,您且回去試探一下哥哥。阿凝那邊交給我便好。”
侯府與孫家向來關系親厚,親上加親自然也是不錯的。故而這會兒陳素語只笑著點頭答應。
“好。”
宣敬侯府的人才來探望過,又叫人進宮陪伴難免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考慮到這段時間需要避嫌,許紓華便一直自己悶在宮里頭養胎。
自打她表明自己這胎會是女兒后,太后便極少來坤晴宮了,許紓華與慈昀宮的聯系也僅僅停留在了蕓梅每半個月來送一次的補品上。
她倒也樂得自在。
太后不盯著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會多多盯著傅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