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松開,下意識地往床里縮了縮,離他遠遠的。
雖是沒能看清夢里那人的臉,可她確信那人就是傅冉!
這會兒蹲坐在床邊的人見她一副驚慌的模樣,忍不住沉下臉色來。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見到許紓華做噩夢了,每次夢里都喊著“陛下”。
上一次他尚未登基,這一次倒是對上了號,可許紓華如何會在夢中預見將來的事?
“李卯,叫了孫太醫來,再將朕平日用的安神香給皇后換上。”
“是。”李卯應著匆匆退下。
傅冉朝著縮在床角的許紓華伸了伸手,柔聲叫她:“紓兒,別怕,朕在。”
許紓華已從夢中抽離出來,這會兒緩緩抬眼看他。
那人此刻的一副憂心的模樣實在是與夢中的冷酷無情相差太多,一時間她竟有些分不清到底方才的是夢,亦或現在的才是夢。
“臣妾打擾陛下歇息了,還望陛下恕罪。”她聲音仍舊有些不自主的顫,聽起來十分委屈。
“別說這樣的話。”傅冉心疼地望著她,這會兒便要伸手過來拉她的手,“方才可是魘著了?”
許紓華下意識地躲開他,目光瞥向別處,并未回答他方才的話。
“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她的拒絕之意實在過于明顯,那人落了空的手僵了片刻,最終也只能悻悻地收回。
傅冉站起身來,似是嘆了口氣,“好,那你好生歇著,朕便……先回去了。”
許紓華目送著那人落寞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這才真正地松了口氣。
她以往都是夢到前世之事,為何這次是混雜在一起的?這到底在預示著什么……
自打那日從坤晴宮離開后,皇帝便有些日子沒再去看許紓華。
傅冉能感覺到,自己在時那人總是很不安心,若是因此影響了她養胎便是得不償失了。
幸而朝中事務繁忙,倒也讓他無心去多慮其他事情。
眼下傅冉才從那一堆奏折中抬起頭來,便見李卯匆匆進了御書房。
“陛下,沈少將軍來了。”
皇帝將手中的筆擱下,這才緩緩點了個頭,示意李卯將人帶進來。
“陛下,微臣今日帶了壺南境的好酒來,想與陛下一同品評。”沈以昭朝著案前那人恭敬地行了一禮,拎著酒壺走過來。
傅冉起身,笑著招呼人一同坐到榻上,又讓李卯去拿了點心與蜜餞果干。
“阿昭的好酒朕今日怕是無福享受了。”他說著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沈以昭以往從來都是個不愛主動的沉悶性子,今日還是第一次主動帶著酒來找他。
“微臣記得陛下從前喜歡小酌幾杯,今日這是?”沈以昭眸中始終是一副謙和溫柔的模樣。
皇帝只笑著搖搖頭,沒說話。他確實有段時間不再沾酒了。
自打那日從坤晴宮回來,他便讓李卯將酒窖鎖了起來,即便是宴會上,他酒壺里裝的也都是普通的果釀而非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