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臣妾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陛下倒也不必這樣時時小心留意。”
她說著一心想要躲開那人,故而親自走過去要收拾桌上的東西。
只是她指尖還未碰到茶盞,便被人一把抓住,握在了手心里。
傅冉的大手掌心滾燙,這會兒熨貼著她微涼又滑膩如玉的肌膚,莫名讓人心頭發緊。
許紓華正欲問他這是做什么,便聽得那人先一步開了口:“可我上一次分明就是因為疏忽而失去了你,我不想再重蹈覆轍。”
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怔了半晌還是抽回了手,“臣妾不知道您在說些什么。”
“你知道。”
“……”許紓華緊緊捏著絲帕,指尖都泛了白色。
一時間,屋里的氣氛再次僵住,仿佛除了他們二人,其他人都不存在一般。
浣心跟李卯聽著兩位主子打啞謎,本就不明白,這會兒也權當沒聽見。
一個默然收拾著桌上的茶盞,一個杵在門口耷拉著腦袋裝聾裝瞎。
“紓兒,我……”傅冉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見那人轉了個身。
許紓華背過身去不再看他,“剛才折騰了這么一通,臣妾乏了想休息,便不留陛下用晚膳了。陛下也早些回宮吧。”
“臣妾恭送陛下。”許紓華只敷衍地朝著這邊行了一禮,轉而緩步進了里間,沒再理會那人。
隔著一道高大的屏風,傅冉只隱約瞧見她的背影,那其中透露出的漠然令人心尖鈍鈍地泛著疼。
他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心想著如今也確實是應了她那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了。
“那你好生歇息著,朕便回了。”
夜色濃重,秋風卷著涼意在窗外拂過,惹得窗欞都發出遲鈍的悶響。
屋里靜得落針可聞,原是安睡的好時候,床上躺著的那人卻是閉眼半晌也無星點睡意。
許紓華睜開眼,費力地撐著身子坐起來。
她已躺了快一個時辰了,仍舊睡不著,心里煩亂的很。
白天的事恍若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她不由皺起眉頭,循著窗口灑進來的月光望出去。
前世她想要的不過是夫君的信任,甚至連他的偏袒都不曾奢求過,可那人卻對他半分信任都沒有。
仿佛連她活著,出現在他面前都是個錯。
從前在家的時候,她也是被父親和哥哥護在手心里的寶貝,可一入皇家深似海,她已經太久沒有體會過被人保護的滋味兒了。
以至于今天傅冉擋在她身前時,她甚至有些恍惚。
到底是重活一世來的愧疚有用,讓那么一個冷血無情的男人都學會了將她護在身后。
心頭涌起一股子酸楚,許紓華低低地笑了兩聲,又放任自己重重地躺回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