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許紓華,沈以昭明顯有了一刻的慌神,“微臣愚鈍,不知皇后娘娘在此,問娘娘鳳安。”
“少將軍不必多禮。只說你該說的便好。”許紓華微微頷首,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
她確實只是來湊個熱鬧,憑她對沈以昭的了解,這人今早會來她早就猜到了。
昨晚說的那些話也不過是為了嚇唬許稚華,想讓這丫頭長點記性。
眼下沈以昭朝著宣敬侯和侯夫人表明了自己的來意,又說自己雖然能夠負責許稚華的下半生,但也僅僅止于此,再不會多旁的。
“沈某雖有意對四小姐負責,但此事終究是壞了規矩的。再者,婚事本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家父愿在邊境,故而沈某能給四小姐的名分也僅止于妾。還望皇后娘娘與侯爺,夫人體諒。”
許睿年起身將人給扶了起來,“以昭,此事本是稚兒有錯在先,你還愿意接納她,我宣敬侯府已是無以為報。”
“侯爺言重了。”沈以昭說著,目光卻不自覺地從許紓華的身上略過,又極快地垂下眼去。
待一切塵埃落定,許紓華自然也要回宮去跟傅冉回稟了此事。
她好生安慰了父母幾句,又禮數周全地拜別過后,這才轉身出了宣敬侯府。
只是路才走一半,便有人匆匆追了上來。
“皇后娘娘,讓微臣送您回宮吧。”沈以昭畢恭畢敬地朝她行了一禮。
許紓華擰著眉頭看他,倒也不曾拒絕,只說:“想來陛下今日也有話要對少將軍說。”
也算是默許了沈以昭的護送。
只是這樣的護送,到底也不方便兩人說話。
直到入了宮門,許紓華下了馬車,沈以昭才上前來。
“娘娘,您的裙角臟了,擦一擦吧。”他說著遞上來一方白帕,那帕子潔凈,上面無半點花樣與用過的痕跡。
許紓華心中明了,接過帕子盈盈行了一禮,“多謝少將軍。”
沈以昭知道她這是會對了意,一直緊張著的臉色總算是稍有緩和。
“微臣前些時書信給家父,讓父親帶了朝陽花的種子回來。將來若有機會,定會邀請陛下與娘娘一同觀賞。”
他這話說得巧妙,即便是被人聽了去也挑不出錯處。
“好。”許紓華笑著頷首,與他拉開距離,“少將軍莫讓陛下等急了,本宮還要回宮照看太子,便先告辭了。”
“恭送皇后娘娘。”
……
回到坤晴宮,許紓華并未急著去見小太子,而是將那方白帕遞給浣心,讓她妥帖收起來,又傳了熱水進屋,準備沐浴更衣。
浣心按照主子的吩咐將那帕子與木簪放在了一處,這才來幫許紓華試水溫。
“想不到少將軍從小行軍打仗,還會隨身帶著這樣潔凈的帕子。”她忍不住小聲嘀咕了這么一句。
許紓華沒說話,只寬了外裳,站在浴桶旁與她一起往水里撒著花瓣。
那潔白的帕子是沈以昭在告訴她自己并沒有真的碰許稚華,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
她自然明了,也相信,這才接過了那人遞過來的帕子。
而沈以昭再次提到朝陽花的用意,許紓華心中也再清楚不過。
只是忍不住要在心里感嘆一番,如今的沈少將軍,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會趁著酒勁兒便不顧一切表白之人了,如今的分寸拿捏得實在令人舒服。
許紓華這般想著,被浣心伺候著褪了內衫,坐進浴桶。